公爵书库的地下室内，希斯已经连续许多天没怎么休息了。此刻他还伏在桌前，桌子上散落着各种老旧的羊皮纸、草稿和大小书籍，脚边的书更是横七竖八丢了一地。
“要不要去监牢再观察一下实验品……”希斯喃喃自语，对于黑暗灵魂之血的研究进展并不十分顺利，尽管上次蓓尔嘉与基亚兰提供的信息已经十分关键，但自己仍旧没找到完整的转化过程，来将取得的黑暗灵魂之血变为弑神的武器。
前两天他甚至在书库后山搭建出一个小型锻造场，尝试用大量长时间沉淀的人类血液来炼制武器，结果得到的只是一堆焦炭和废铁。而在活人身上进行的各种形式的血液实验，同样没什么收获，牢房内传出的惨叫声，差点惊动了在公爵书库大门口经过的几名贤者，希斯及时派白面具解决了这几名贤者，才没有让消息扩散出去。
依照原来的研究思路继续，恐怕也很难有什么结果。除了自己闭关研究之外，他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眼下只能选择这条路了。希斯取下出挂在窗台上的笼子，里面养着一只乌鸦，希斯将自己早就写好，但迟迟没有送出的纸条绑在乌鸦身上，将乌鸦放了出去。
希斯停下了手边的研究，开始琢磨计划的后续，不多时，门外传来蓓尔嘉的声音：“我到了，主人。”
“进来吧。”希斯暂停他的沉思，蓓尔嘉将门带上，站在他面前。“有什么吩咐？”
“时候到了。”希斯这句话出乎意料地果决。有洛伊德这个不稳定因素在，迟则生变。
蓓尔嘉立刻站定：“请您告诉我如何行动。”
希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左手抚摸着两颊，边思考边说：“简单来说，你在上次接近阿尔斯特的时候看到了，阿尔斯特能直接用身体接触黑暗灵魂之血，在他的仆人都出现了严重不适的情况下，他看起来根本不受影响，对吗？”
“是的。”
“而且他进行黑暗灵魂之血的研究已经很久了？”
“是的。从阿尔斯特所处的环境来看，各种器具设施看起来都比较老旧，生锈缺损十分常见，而且沾着的血迹都相当陈旧。”
希斯做出推测：“那他知道的东西比我们要多得多，秘密就在他本人身上。想办法接近他，搞清楚他身上的秘密。”
“明白。”蓓尔嘉答应地很干脆。“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但是我想知道，你准备采取什么方法做到。切记，上次基亚兰被亚尔特留斯抓到，你也被洛伊德堵在酒店，这件事已经有了泄露的风险，动手要小心。”
蓓尔嘉笑了一下。“请您放心，我不准备用什么强硬的冒险手段做到，人心难测，强迫他开口也难免阳奉阴违。您的智慧没有过多用在那些满是罪业的人类身上，我为您感到由衷地高兴，我可以告诉您的是，人类也许在力量方面很有潜力，但他们太容易受人摆布、控制，因为人类的致命弱点：一是欲望，二是恐惧。”
“欲望，和恐惧……”希斯重复了一遍，他知道蓓尔嘉心里已经有了好的办法。他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东西，或是任何形式的协助可以直接提，任何这个国家存在的事物都可以，哪怕是葛温王冠上镶嵌的宝石，或者是一场烧毁一座城市的火灾。”
蓓尔嘉轻笑：“您说笑了，欲望和恐惧不是指钱和谋杀，我需要的东西自己就能准备，不劳您费心。如果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就回去准备了。”
希斯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我得去休息了，有进展就立刻传信给我。”
阿尔斯特躺在床上，身心俱疲，但却说不出地畅快。这些天在冶炼炉中的尝试相当顺利，黑暗灵魂之血与轻薄锋利的武器堪称绝配，他又拿起枕边那把刚出炉不久的短钩剑，抚摸刀身与刀锋，一丝血迹从指尖滑到剑刃上，一瞬间便浸入刀中，犹如水滴进了海绵。刀刃处最薄的地方，渗出无数细小的孔洞，那是黑暗灵魂侵蚀刀刃的痕迹。锋利与致命是有代价的，经过一段时间刀就会被侵蚀到破碎，但武器本就是消耗品，阿尔斯特更看重武器的杀伤力。
渐渐地，刀身传来一股温暖的感觉。阿尔斯特并不喜欢寒冷，在使用冶炼炉之前，他从未在冷兵器上体会过犹如肌肤一般温暖的感觉，武器上的黑暗灵魂正在滋养他的手，慢慢流向他的全身，尽管极其微弱，但舒适感正在哄着自己慢慢入睡。
吹灭蜡烛，阿尔斯特将剑放下，黑暗犹如一层天鹅绒被将自己包裹，迷蒙之间，阿尔斯特将要睡着，此时，两眼之间的眉心突然传来一丝凉意与刺痛。
阿尔斯特不能分辨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中，因为他睁开眼睛，或者说觉得自己睁开眼睛时，眼前依旧是完全的黑暗，眉心的刺痛强烈了一点，细微冰冷的触感传递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阿尔斯特想要动起身，但自己像是被一根钉子钉穿了眉心，完全不能动弹，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本能驱使自己想要蜷缩身体，但身体不听使唤，现在完全平躺的自己不像是在床上，而像是在屠夫的砧板上任人宰割。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