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特看了他一眼,出言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黑暗灵魂之血用的很快,现在回去到门口继续弄尸体丢下来。”
“遵命。”蓓尔嘉面色平静,正欲折回,阿尔斯特摆摆手:“也罢,既然过来了,取完黑暗灵魂之血,你再回上面去。”
蓓尔嘉拿起一块鲜血布,腥味刺鼻,幸亏自己戴着手套,这块布在桶里浸泡的时间应该有些久,没留下任何一点白色,下半部分的血已经变得黏稠,有些发黑,点点滴在自己的脚边。蓓尔嘉将火把插在铁笼上的架子中,铁笼锈蚀严重,开门时发出极其干涩的吱呀声,悬挂铁笼的铁链不时顿住,震得吊在半空的铁笼左摇右晃。
随着铁笼的降落,蓓尔嘉凝视下面这片深渊中的一切。火把在这片深渊中只能照亮铁笼周遭的一圈,借助自己古龙血脉带来的窥视黑暗的能力,蓓尔嘉逐渐看到了深渊之下的一切:
正下方,死水一般的黑色淤泥铺满了地下,破布与衣服漂在上面;森森白骨堆积其中从淤泥之间探出头来,还有几具枯瘦的干尸坐在崖壁几块突出的石头上,显然是未掉入淤泥中,活活困死在这里。视角从身下转向悬崖对面的远处,一棵大树的轮廓浮现,大树的树根则蔓延到了脚下,有些长得十分粗壮,从淤泥中暴露出来,其上结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灰色肿瘤。
铁笼停止了下降,高度恰好在淤泥上方不到两尺。蓓尔嘉将浸满鲜血的白布从铁笼下方的开口放下去,浸入黑色的淤泥之中。
即使戴着手套,蓓尔嘉敏锐的触觉也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手上这块布有无数的蚂蚁爬上来,越来越重,转眼之间,布已经完全浸满黑色,血的红色被完全吞噬。黑色的细线顺着手套,从衣袖爬进自己的身体。
微微发痒,很快就适应了,并未出现其他的不适感,蓓尔嘉甚至能感觉到爬上自己身体的这些东西开始融入自己的身体。不多时,铁笼开始上升,一名仆人在上面拉动了机关,待到铁笼升到地面时打开,却是空空如也。蓓尔嘉拿到黑暗灵魂之血,待到上岸立刻隐去身形一走了之,只留下空荡荡的铁笼。
布上的黑色物质正不断滴落,蓓尔嘉在路上找到一个小箱子,将那块沾染黑暗灵魂之血的布装了进去。为何一定要用血,而不是直接把黑色物质挖上来?蓓尔嘉心生疑惑,但也没有管这许多。
她径直前往她与基亚兰此前约定好的地点,幽暗部落城外的黑森林中有一座废弃的塔楼,她们约定在那里会面。基亚兰早已在此等候,倚在墙边,用手绢擦拭自己的匕首。
“刚才动手了?”她很清楚基亚兰的一个习惯,在战斗结束之后不是第一时间休息,而是擦拭保养武器。
基亚兰点点头,指着身前。蓓尔嘉向她指的方向看去,三棵树将一个大坑围在中间,坑里是四个人的尸体,一身盗贼的装束,钉锤短刀与盾牌散落在身边。
“几个陌生人,手里有武器。”基亚兰给出的回答相当简短,让蓓尔嘉一瞬间觉得十分满意,作为杀手应当简单高效地服从命令。
“拿着这个,带回公爵书库。记住,路上不要暴露身份,如果遇到有人阻拦,或者识破,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直接解决掉。”这木盒子有些老旧,无法严丝合缝地合上,点点黑色液体从盖子与盒子的缝隙之间滴出来,落到地面。
基亚兰并不回话,接过盒子飞也似地离开,向着亚诺尔隆德的方向去了。蓓尔嘉目送基亚兰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之后,也动身开始返回王城,准备应付那些路上可能会出现的不速之客。这里回到了如往常一般的寂静,只有一只野猫从破墙的洞里钻进来,舔舐着地上的黑暗灵魂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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