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遇之神色有些犹豫:“可是师父你....”
桃枝连摆摆手:“没事,为师应付他能行。”
凤樾却是不依:“桃枝!”
桃枝朝徒弟使眼色,呈遇之便扯着凤樾走:“别想了,你又打不过容且衔,等你打得过再来吧。”
这一刀简直戳心窝子,那日的雷劫凤樾也是亲眼所见的,他的修为仅跟呈遇之差不多。
又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更加苦闷。
他确实打不过容且衔,但也不妨碍他喜欢桃枝,撬撬墙角。
凤樾迟疑了一会说:“没有一丝机会了吗?”
桃枝背着手,原地啧了一声:“你就别送人头了罢,免得你鸡圈里的鸡没人照顾。”
凤樾原本还伤心的表情登时有些憋屈,冷哼了一声,转过头跟呈遇之走了。
芦苇区又恢复了寂静,只剩风将芦苇吹得摇摆。
桃枝姿势有些别扭地往回走。
她不由得暗骂容且衔连棵树都偷,真是干尽缺德事,没了修为,让她受一晚上罪现在还得走回去。
她慢悠悠挪回去拨开芦苇走到岸边。
风扬起画舫里的纱帘,透过朦胧的纱帘映出一道身影,那人已然端坐起来,坐在榻上提壶倒茶,动作很是雅致清闲。
可这份雅致落在桃枝心头却是雅不了一点。
这感觉好比正要做坏事被人逮了个正着,明知要完,可他却迟迟不下手,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桃枝来到船头,看向里面那人。
日头的光偏移入了画舫,纱帘轻扬,他半边身子浸在斑驳的光影里,莹白修长的指尖摩挲着茶盏。
在暖阳下,瓷白的茶盏上映着他指尖透着的粉光,温润如玉。
桃枝心虚,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师父,早。”他语调平缓,眼帘轻掀,目光平静如水。
这样日常的招呼落在桃枝耳里如同催命。
桃枝若无其事坐在他对桌:“早,阿衔。”
桃枝有些走神,准备给自己倒盏茶,刚拎起茶壶,忽地一顿,发现自己面前已有一盏茶。
已是半满,晨间微寒,茶面飘着缕缕热雾。
显然早料她会坐在这个位置,且是刚刚倒的。
桃枝抬眼看他,容且衔放下摩挲茶杯的手,从袖口拿出两颗珠子。
那珠子圆润饱满很有光泽,在光线下一个透着琥珀色,一个透着清润的玉色。
煞是好看。
容且衔抬手递在空中,浅笑道:“我方才在街上逛了一圈,觉得这珠色很是衬师父,便买来了给师父当小玩意玩。”
桃枝闻言又是眼前一黑,她觉得自己的神经仿佛被对面那人一根一根拨着玩。
这话说得岂不是他很早就醒了,不但起得早还出去逛了一圈,回来了见她还没回来,便给她倒了一盏茶,恭候在此。
再细想就恐极了!
也许他一直在装睡!
桃枝瞳孔微颤,又稳住心神,伸手去接他手上的珠子。
盈盈之间,她被他连手带珠握住了,微微用了力,便显露出浅浅的筋骨来。
“师父猜猜这两颗珠子是什么。”容且衔温和道,像是寻常人那般闹个趣儿。
桃枝抬眼看他,
可容且衔是寻常人吗?!
他常常话里带话,不是在坑她的路上就是在坑她的路上。
霎那间,桃枝感觉手中这两颗珠子格外烫手又恐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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