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小时候他坐在桃枝身旁,安安静静看书的模样。

忽而间。

一滴水珠无声地滴落在石桌上,晕出一抹深色。

他盯着书本怔忪了一会。

随后眼中的难过渐渐退散,清眸中逐渐染上星星点点的寒意,层层递进,继而演化成了戾气和阴郁。

手中的本子被捏得皱成一团。

清脆碎裂声响起。

茶壶砸在了石壁上,碎片飞溅。

他敛了敛神色,拿出一件绣着黑蛟金丝纹路的玄袍穿上。

腰束同色金丝珠纹带,中间镶着一颗赤黑色的宝石。

魔界统一的朝服。

穿好衣服后,走到附近一个坑里。

那里躺着昨天被桃枝迷晕的兔子。

他给昏睡的兔子喂了一颗药。

兔子悠悠转醒,一看是容且衔似受到了惊吓,立马恢复人形。

“属下知错,是桃枝真君....”段千夜拱手跪地认错。

容且衔负手垂眼看他,默了半晌。

段千夜没听见声音,便抬头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是让他继续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件丢尽魔脸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桃枝真君将属下一巴掌拍在了茶水上,属下不小心舔到了茶水....便晕了过去....”

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屈辱!

他堂堂一介将军,变成兔子躲在暗处监视容大人的女人已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那女人修为还挺高,他又不能伤她,一个不慎就被她抓来当下酒菜。

原本可以舒服的睡树上,到了大人这里只能睡笼子里。

风吹雨淋的,他连腰都直不起来。

真是奇耻大辱!

最后他居然被那女人以....那种诡异和耻辱的手法拍在了桌上!

还不如让他回去监视司空那抠搜老女人每日用洗脚水来做饭呢!

一桶水循环用了几十遍。

将一盆臭水物尽其用到一滴不剩,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这讲出去给他兄弟听至少也能图个乐呵,到了桃枝这,他自己成了乐呵。

段千夜抬头四处寻找桃枝的身影。

见没看到桃枝的身影,他又慌乱地垂首躬身:“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这桃枝真君可是大人的宝贝,弄丢了他不会要被下蛇池罢?

那千奇百怪的剧毒也只有大人这种变态能抗住。

“嗯,自去领罚罢。”

“是。”

容且衔默了默,口吻平淡:“以后再提她就将舌头割了。”

段千夜不可置信。

大人为何又要割他舌头?

前几日不还恩恩爱爱的吗?

这会怎么连提都不准提了?

他只愣了一会,便应道:“是,属下领命。”

如果段千夜是萧序叨,这会早已不动声色去暗中监视桃枝。

可段千夜偏偏是个在外风吹日晒的糙汉子。

不懂容且衔弯弯绕绕的心思。

这会儿,他老老实实准备回魔界领罚。

段千夜起身欲离开,不远处萧序叨领一队人朝这处走来。

萧序叨遣散了身后的人,躬身禀报:“大人,已助妖母逃脱秘境,我们现在可是去冰蚕洞取丹?”

容且衔的目光落在天际:“嗯,魔尊该等急了,消息传到魔尊耳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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