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乍一看,发现眼前假山的形状很奇怪,但他又说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好奇害死猫,这俗话说得不错。此处充满着诡异,稍有不慎,就会把小爷的命给弄丢了,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杨禹思罢,他沿着脚下的小径往回走。
他猛地一抬眼,突然发现来时的路,多了几个岔口。
“该走那一边呢?”
那几个岔道口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这一下子让他犯糊涂了。
心想,这庄园不大,应该很快就走出这个怪石阵了。
很快,他就改变了这个想法了。因为他发现脚下的路似乎走不完。
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在石头阵里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仿佛脚下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
原来,他所处的地方是由高人精心设计,按八卦阵布置的。他不懂此阵法,只是在阵中乱闯乱撞,当然是被困在里面,没有办法脱离了。
他尝试着做记号,但走了几次,又发现了他做的记号,兜兜转转,仍然都没有找到出路。
“真是活见鬼,一大伙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杨禹挠了挠后脑壳,满腹疑团道。
“白天是见不到鬼。”
突然,一个苍老声音骤然在耳边轻轻地响起。
杨禹被这从天而降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谁?”杨禹警惕地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
“我是谁,不重要。你年纪轻轻,胆小倒是不小。敢孤身一人独闯石阵。”
“嘿嘿,我平生不作亏心事,光天化日之下,又何怕鬼怪作祟呢?”
杨禹昂着头,傲然地说道。
“嗯,如此看来,你倒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也不是如此,只是小爷不怕鬼神而已。”
“唉……只可惜,你将要死在这里。”
那苍老的声音沉寂片刻,叹息道。
“是吗?活神仙曾经算过我的八字,说我命硬,勾魂使者不敢带我走。区区几块石头,又奈我何?”杨禹笑道。
“嘻嘻,这次不一样。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独自活着走出来?”
“这只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难不倒小爷的……”杨禹歪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道。
这一次,那苍老的声音没有搭话,像是恁地消失了一般。
“诶,你走了吗?我就不信我走不出去。”杨禹感到被莫名的冒犯,他昂起头,不服气地扬言道。
阳光静静地照射在嶙峋的石头上,在狭窄的黄土地上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影子。
杨禹四下张望了一番,决定逆着路走了回去。
这时,他发觉他在石头阵中,犹如无头苍蝇,乱闯乱撞。
眼前狭窄的黄土路像是一条无穷无尽的路,怎么也走不完。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地加快了,心,也开始慌乱起来了。
突然,那静止的石头似乎围绕着他慢慢地旋转起来。
“难道上天要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也?”杨禹闭上眼,喃喃自语道。
“跟着石块走!”就在他气馁之时,突然那把苍老的声音又凭空悠悠地响起。
接着“啪”的一声音响,在他的面前一丈处,有人扔下一块小石头。
“此人不知道是敌,还是友?”杨禹环顾四周,只见假山在灼灼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的安静,不见有人影。
“快跟着走!”当杨禹还在举棋不定之时,那个声音再次催促到。
杨禹当下朝着小石头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小石头的位置时,在他一丈处,又有一块石头扔在他的面前。
杨禹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就这样,杨禹顺着石头的指引,走走停停,很快就走出了假山石阵,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处幽静的庭院。
在悄静的阳光下,飞檐黛瓦,树影婆娑,显得非常安逸。
“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杨禹抱拳作揖道。
虽不知对方的意图,但他知道其并无恶意。
如果欲有害他之心,将他困死在石头阵中就可以了。
空荡荡的假山没有回他之声。
看来,他人已走了。
杨禹也不多作矫情,转身就往园子的圆月洞外走去。
他脚还未跨出洞门,只见一阵急剧的旋风骤然迎面掠过。杨禹马上察觉不对劲,急速一个向后翻。
虽然他的内功已消失,但他长年累月苦练的身手还在,如狼性般的警惕还在。
只见洞门内倏地掠出一道人影,一把寒光闪闪的银钩紧贴着他的喉咙一晃划过,就在火光电石之间,差点就割破了他的喉咙。幸好他躲闪及时,免了断头之苦,不过,银钩还是削掉了他飘起的一截衣襟。
那银钩一招不着,立马变招,回钩以横扫千军拦腰急削。
杨禹躲闪不及,只好缩腰弓背,宛若虾跳,向后急退。
钩刃紧紧挨着他的衣襟,又一闪而过。
杨禹好不容易避过刃锋,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那银钩似乎是长着眼睛,如影随形地盯着杨禹,一招接着一招,如泼雨般向他攻击,招式辛狠,毒辣,招招致命。
他内功已失,早已没有了对敌的实力,只能依靠着本能的反应,腾闪挪移,躲避着对方致命的袭击。
“原来是你。”待杨禹狼狈不堪地躲过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定晴才看清了偷袭者。
“没错,是我。”丁承宗阴沉着脸道。
他心里对杨禹有一种说不上的恨意。
这种恨意是来自于桃花三娘对他的青眼相看。
此时,他满脑子里浮现着桃花三娘瞧着杨禹时的眼神,散发着谜一样的神采。那是一种对情人还要上心的情愫。
特别是桃花三娘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言行,更加肯定了他心中所想。
一想到此,他顿时醋意大发,心里升腾一股无名火。
有时,人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就看不清眼前的事实,冲动之下,会做出不可理喻的行为。
丁承宗咬咬牙,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招“惊魂夺魄”。
离魂钩绝非浪得虚名,双钩如两道白色的闪电,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向杨禹的咽喉削去。这两道银钩疾如电,惊如雷,叫人防不胜防。
他浸淫了十数年,苦练了不下千万遍,只为与段傲青比刀时,胜段傲青一招。从而洗刷他“离魂钩”的屈辱。
只可惜,再见段傲青时,他已是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再与之交手,胜之不武。于是,他收回了银钩,心甘情愿地选择了跟桃花三娘离开。
杨禹被逼到墙角,已退无可退,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就在那一刹那银钩又如影随形而至,杨禹本能的抽刀急削。
“喀嚓”的一声,他手的刀已被银钩牢牢地锁住,一股强大的力道从刀身上涌来。
他虎口一震,乌刀已脱手,直挺挺地插在假山的窟窿中。
此时,杨禹感觉到死神的魔爪已经紧紧地握住了他的灵魂。
“住手!”眼看避无可避,就要命丧黄泉。突然,凭空一声轻喝,接着“叮”的一声清脆碰撞响,银勾就抵着他的喉咙处停了下来。
杨禹定眼一看,喝住丁承宗的人,原来是桃花三娘。
她正站在丁承宗的身后,面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充满着热切的期待,又带着万般的无奈。
丁承宗心有不甘地收回银勾,悻悻地缩退两步。
“你就这样杀了一个丧失武功的人,传出去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桃花三娘轻声道。
“既然三娘为你说好话,那就暂且留下你的性命。”
丁承宗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难当。
“这个石阵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你走吧。”桃花三娘柳眉轻挑,瞟了一眼杨禹,淡淡地说。
“不行。此小子来历不明。况且,知道这里的秘密……不能放他走。”
丁承宗一个箭步上前,拦在桃花三娘的身前,焦急道。
“老三,你送他出去吧!”三娘用一副不用置疑的口吻道。
尽管他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他不敢违背桃花三娘的意愿,只好默默地让出一条路来。
“告辞!”杨禹也不敢多说,他慢慢地拔出乌刀,马上跟着铁老三出了庄园的门。
三娘紧紧地抿着嘴唇,眼定定地目送着杨禹离去,良久未回过神来。
“三娘,难道你不怕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大事?”丁承宗心有不甘道。
他从三娘的脸上读出了不同寻常,但他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他只是误闯而已。又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呢?让他走吧。”三娘叹息道。
她的心思全部放在杨禹的身上,此刻并没有看出丁承宗脸上神色的变化。
“三娘如此维护着他,难道对这小子情有独钟?”丁承宗心中忿忿不平道。
可是在桃花三娘的面前,他又不敢造次。
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杨禹随着铁老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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