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四起,花园里到处人影绰绰,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尖叫声,哭喊声,呻吟声……响彻云霄。
他孤独无助地立于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惊恐万状的人,一个又一个倒在蒙面人的兵刃之下。
“啊!”他瞋目扼腕,向天怒吼着.....
杨禹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大汗淋漓地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榻上。
床榻是紫檀雕花木床,帐幔珠翠衬饰,上铺垫着冰天蚕丝被,柔软而清凉。
房间内,桌台案几,衣橱屏风,古董挂画一应俱全。
在临窗的案几上,摆设着一座典雅的香炉,正焚烧着一盘的檀香,香气袅袅,清幽淡雅,芬芳怡人。
一看这房间装饰,就知道是城里的大户人家。
窗外,鸟跃枝头,嘤嘤成韵。
和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映照得房间通明透亮。
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影趴在中间的木桌上,正酣然入梦。
杨禹依稀记得在竹林里与瑞木无涯比武,不慎被他一掌击中胸部,跌落在草丛里,当他试图挣扎着爬起来时,突然胸口一阵无比剧痛传来,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这是什么地方呢?我怎么会到这儿呢?”杨禹打量了一下房间,心里迷迷糊糊道。
他正欲挣扎地坐起来,发现胸口除了有隐隐的痛感之外,并没有影响他的肢体活动。
“杨公子,你终于醒了。”少女被杨禹的响动吵醒了,她立马站起来,神色慌张地问道。
杨禹朝她微笑示意。他见少女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抱歉。
“杨公子,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把小姐都吓坏了。”
“三天三夜?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杨禹揉捏了有点撕裂的疼痛的脑壳,自言自语道。
“这还不是吗?小姐衣不解结地在一旁伺候你,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回房里休息去。你一下子醒了,看来她又没得休息了。是了,小姐吩咐过,杨公子醒了,第一时间要告诉她。要不,迟了,一定让小姐打死我了。”小姑娘唠唠叨叨地说过不停。
“你小姐是……”杨禹还未来得及问,小姑娘甩着两条马尾辫子,像一阵旋风般跑了出去。
小姑娘的脚步声渐离渐远,四周一片又变得安静起来。
“小姐是谁呢?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杨禹心腹疑问。
毕竟,他在江湖上的朋友不多,尤其是女人。
“杨哥哥!”窗外飘来了一个女孩欣喜若狂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嫣。”杨禹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惊喜叫道。
一眨眼间,华如嫣甩着光可鉴人的头发,欢呼雀跃地跑了进来。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见不到面时,仿佛有很多的话要说;当面对面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一言不发,眼定定地对视良久。
“小姐,看到杨公子。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小姑娘从后面跑了进来,左瞅瞅,右瞅瞅,见到两人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嘲笑道。
“嘤嘤!死丫头,敢笑话我。就你多嘴,我得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上,让你说不出话来。”华如嫣被婢女取笑,登时脸上羞红的像公鸡冠一样,恐吓道。
“小姐,我怕怕。杨公子,你可要小心哟!”小姑娘倒识趣,朝杨禹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开了。
“如嫣,这是那里?我又是怎么来到这儿呢?”杨禹让小姑娘说的满脸通红,扯开话题来掩饰尴尬。
“杨哥哥,这是七星楼。我的家……”
“七星楼。”杨禹顿时心里一沉,有一丝丝的不安涌上心头。
华如嫣与七星楼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个答案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现在从她的口里亲口说出来,真相已浮上了水面。
“你是......我是说......”杨禹吞吞吐吐道。
“我是七星楼楼主花英杰的女儿。杨哥哥,我不是故意骗你。你不会怪我吧?”华如嫣涨红了小脸,着急道。
“我不怪你!”
这一刻,杨禹解开了心中的疑团,反而舒坦了下来。
原来,杨禹在洛阳城里委托叶红护送华如嫣前往七星楼。
他独自一人寻找龙四去了。
华如嫣放心不下,给叶红留下一封书信,便偷偷地溜走,去找杨禹。
当她辗转反侧找到杨禹时,发现他正与端木无涯比武。
她知道杨禹并不是端木无涯的对手,可是,她武艺低微,贸然豁出去,非但帮不上忙,还成了他的累赘。
正当她焦急时,突然想到了柳凌梅驱毒蜂赶跑鬼花婆婆的事来。
“任你端木无涯拥有通天本领,但在铺天盖地的毒蜂的面前,也是束手无策,黔驴技穷。”华如嫣偷笑道。
于是,她拔出柳凌梅赠送给她的短笛,按照柳凌梅传授的驱蜂绝技吹起笛声来。
果不其然,那遮天蔽日的毒蜂将端木无涯众人吓得屁滚尿流。
等赶跑了端木无涯后,她跑近杨禹时,看到他四目紧闭,脸色铁青地倒在草丛上。
这时,她才发现杨禹的心脉已被端木无涯震坏了。
她慌忙用施针,依柳梅凌传授的针灸医术,封住了他的心脉,这才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
“如嫣,这些天让你受苦了。”杨禹望着满脸憔悴的华如嫣,满怀愧疚道。
“杨哥哥,你心脉已断。可惜我医术不精,只能用针灸封住心脉的方法保住你的性命,不能恢复你的武功。师父老人家医术精湛,要是他还在,就可以……就可以……呜呜……”华如嫣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嫣,你千万别自责。你能救我不死,我已是万幸了。”杨禹安慰道。
在华如嫣精心的照料下,杨禹身体恢复神速。几天之后,他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倪爷爷在哪里呢?......错过了约会的时间,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杨禹连续卧床榻多天,早已错过了与倪爷爷约定的时间,心里懊恼不已。
“杨哥哥,今天我带你出去燕尾巷里逛逛,你意下如何?”
华如嫣看出杨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邀请他到外面去透透气。
杨禹想着怎样外出查找倪爷爷的消息,正有此意,一口答应她。
“杨哥哥,你看看,那是七星楼的主楼。听单叔叔说,里面又高大又华丽,肯定很好玩,可惜,我没有去过那里。”华如嫣指着城里最高的一座楼,兴奋地说。
杨禹从华如嫣的口中得知,他所处的地方是七星楼里的一处别院。七星楼是一里方圆的建筑群,中间一座高耸的主楼,外面由六座庭院环绕,每一座庭院里又有一座阁楼,形成众星拱月状。
六座庭院是拱卫主楼的安全,由花如伶亲自精心挑选的忠心不渝的死士护卫。
燕尾巷是七星楼里最繁华的集市。虽然它叫巷,但实际上是一条繁华的大街。
杨禹与华如嫣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不时装作要买东西的样子,在卖货的摊子上左挑右选的,捣弄了半天,又没有交易一单。
他仔细地观察了四周,却没有发现有倪爷爷的踪迹。
“我失约了这么多天,倪爷爷可能等不及,已离开了此地。”杨禹晃悠悠地闲逛了半天,一无所获,寻思道。
华如嫣不知道他心事,见他逛了半天,仍是两手空空,心里也替他着急。
虽然七星楼所处的地方比不上京都、洛阳、苏杭等大城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里该有的生活用品,古玩字画,手工艺品,这里应用尽有。
“让开!让开!”
突然,前面人头攒动的街道上起了一阵骚乱。接着,两个劲装汉子骑着两匹鬃毛高马疾驰而过,街上的人群如潮水般两边分开,让出中间一条通道来。
杨禹和华如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随着众人站到路旁,探头探脑地看起热闹。
不大一会儿,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由远而近,神气十足而来。
领头的看看其装束,就知道是宫里的太监。
花如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后面的跟着的是一群身着锦衣的护卫,不用说,这些人是供太监差遣的官差。
“这是什么人?好大的架子,能让少楼主全程伺候?”路边的人纷纷议论着。
花如伶经过时,不经意地瞟了人群中杨禹一眼,对着他邪魅一笑。
“如伶哥哥!”华如嫣从人群中向他扬手,高声叫道。
花如伶并未搭话,朝她点了点头,便纵马过去了。
夜幕光临,月朗星稀。
七星楼的主楼里灯火通明,大摆筵席。
花英杰坐在主席位,下首坐着孙公公,孙公公的对面是花如伶。
“孙公公,此次大驾光临,令七星楼蓬荜生辉!”花英杰恭维道。
“花楼主,好说好说。这次咱家奉李公公之命,前来咨询花楼主一件事?”孙公公呷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说。
“不知公公所说何事呢?”花英杰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镇定自若道。
“杨虎的《玄天神功》是不是在花楼主手上?”孙公公盯着花英杰问。
“公公言下之意,是指日前威远镖局龙四押送的锦盒?”花英杰眼神一瞥,冷冷道。
孙公公心神一凛,因为他知道这眼神里的含义。
“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人为争夺此物,死伤无数,民心不安。此事已惊动圣上,让圣上寝食难安。故,李公公派咱家前来了解事情的始未,禀告圣上,以慰圣体。咱家也是奉李公公的旨意行事。”孙公公道。
“此事乃是前天雄帮余孽所为,目的是挑起七星楼与江湖同道互相残杀,为天雄帮杨虎报仇雪恨。威远镖局押送锦盒里的《玄天神经》是假的。”
“假的?当真!”
“当真!此事威远镖局的龙四可以作证。况且,锦盒还在,公公若要过目,在下马上安排,以辨真假。”花英杰面不改色道
花如伶拍一个响掌,只见一个下人从屏风后捧出来一个锦盒,恭恭敬敬地递给花如伶。
“公公,这就是龙四押送的《玄天神功》,请过目。”
花如伶接过锦盒,又恭恭敬敬地呈给孙公公。
孙公公正襟危坐,冷眼看着眼前放在桌子上的锦盒,手指搭着茶杯也不动一下。
“公公,请过目。”花如伶见到孙公公眼睛盯着锦盒,却岿然不动。知道他的心思,便打开盒子,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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