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鹤赶到后堂时,看到刘一平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张榻床上。
两个婢女正在一旁细心地照顾着他。
那两婢女见到王云鹤进来,双双道了个万福,便匆匆地离开了。
“掌门……”刘一平见到王云鹤跨步进来,欲强行挣扎着坐起来说话。
“你身上抱恙,别乱动!”王云鹤急忙摆手,示意躺着说话。
“我已无大碍!可以……”刘一平用略显疲惫的语气说道。
“爹爹,孩儿已查看一遍。刘叔叔身上剧毒已除,并无生命之忧。”王逸超小心应对道。
“嗯!”王云鹤听言,脸上凝重的神色马上舒缓了下来。
刘一平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内息,开始将平阳镇发生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屠杀悦来客栈的那伙人与来福赌坊的不是同一伙人?”王云鹤听了,思默了一会道。
“依我所看,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伙人。因为桃花三娘的手段虽然阴毒,但她们擅用毒药杀人,而不会做出悦来客栈的残暴手段。”刘一平斩钉截铁道。
“你说的有道理。依赵二爷的来函所说,悦来客栈的屠杀场面尤是残暴和血腥,与来福赌坊是两种不同的杀人手段。难道……”王云鹤忽然想到花如伶带来的四个怪人,那暴戾恣睢的脸孔,与悦来客栈的杀人手法颇为吻合。
“爹爹,难道你是指七星楼所为?”王逸超看到王云鹤皱眉紧锁,试探道。
“超儿,你刚才也看过龙叔父与那个怪人的比武。你对那些怪人有何所见?”
“孩儿虽是不仔细观察,但觉得那怪人出手残忍,嗜杀成性,并且力量霸道。这的确符合犯下悦来客栈血案的凶手特征。难道……难道那就是七星楼的所为?”
“嗯,我也是猜测而已。这就印证了在悦来客栈行凶之人,与七星楼脱离不了关系。”
“还有,赵二爷刚才传话。在通往洛阳城的路上,发现了多达十几处的血案,都是被人用残忍的手段杀害。而这些被害者正是受邀前来参加寿宴的各路英雄好汉。这说明,行凶之人是早有预谋,提前伏击的。”王逸超沉声道。
窗外透过的阳光,照射在王云鹤阴沉的脸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会来。看来,这场武林浩劫,谁也逃避不了。”王云鹤沉默了一会,他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叹息道。
“爹爹,我们该怎么办?”王逸超注视着缄默无语的王云鹤,这时,他发现他神情肃穆的脸上多了一些平日看不到的皱痕。
“桃花三娘一直纠缠南宫掌门不放松,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王云鹤思沉了一会,望着刘一平道。
“此人身世不详,是最近几年才从江湖上崛起的人物,一直以美貌示人,被江湖上的宵小之辈奉为武林第一美人。不过,近年来她的身边聚集着一帮江湖人物,死心塌地地为她卖命。这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如此看来悦来客栈与来福赌坊两伙人并未有什么瓜葛?那到底……”王云鹤闭目沉吟道。
“掌门,既然是个人恩怨,为什么她又灭口呢?事情没我们看的这么简单!”刘一平突然动情道。
“难道桃花三娘与凶手们早有勾结,她们不遗余力追杀刘叔您,是为了掩盖真相?”王逸超道。
“依我看,她们灭口的原因,也只有这个了。要不是杨少侠仗义出手相救,恐怕我也不能死里逃生。那时,来福赌坊的血案为何人所为,就会无人知晓。真相也如石沉大海,成为一件悬案了。”刘一平心有余悸地说。
“嗯,杨少侠对我们洛阳王家有莫大的恩情。不过,南宫兄现在藏匿的地方,安全不?”王云鹤回过头,注视着刘一平道。。
“还好!不过……”
“你别说出来。我知道你与南宫兄的交情匪浅。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如此安排。”
刘一平热泪盈眶地看着王云鹤炽热的眼睛,一股热流从心田间涌了上来。
这是男人间说不出的情感,里面包含着信任和情义。
“可是,因为这事为来福赌坊招来无端的横祸,我……”
“南宫兄好歹也是我的朋友。他为了武林的福祉,作出的牺牲也足够大了。再说,既然桃花三娘要灭口,就说明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你口中打探南宫兄的下落是一个幌子,推毁来福赌坊才是其真正的目的。既然是这样,此事就不是冲着你而来,而是冲着洛阳王家而来的。”
王云鹤想起了昔日南宫剑率领武林豪杰剿灭天雄帮时,意气风发的时光,心头感慨万千。
“父亲分析的很透彻,此事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相信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风暴。既然敌人有意而为之,那就不是你个人的事了。刘叔,您就不要内疚了。”王逸超看着刘一平脸露愧疚的神色,安慰道。
“掌门,听说花如伶率领一众手下登门生事?”
王云鹤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向他们述说了一遍。
“可惜,属下无能,不能替你分忧!”
王云鹤摆手示意,让他别自责。
“你身上剧毒未清,还得要好好休养。待身体康复了,还有要事让你操办。”
“掌门,我现在已无大碍。你还是到前院去主持大局吧。”
王云鹤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又折身返往前院。
待他走回前庭时,却发现玉虚真人正与一个矮个子的怪人缠斗在一起,两人正斗个难解难分。
原来,王云鹤离开片刻后,龙刚与阿二又游斗了五十余招。
阿二见龙刚一杆银枪舞得虚虚实实,攻无可攻,守无可守,惹得他暴躁如雷,便疯狂地进攻。
人处暴躁的状态容易出错。
龙刚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他佯装吃不消,背身卖了一个破绽,趁阿二不备,使了一招杀着“回马枪”,将阿二手中的铜锤击落。
阿二没了手中的兵器,像是一只断了爪牙的老虎,转瞬间就没了威风,被龙刚的长枪攻得毫无招架之力。
花如伶看到阿二败局已定,便示意鬼花婆婆叫住阿二退下。
阿二刚退下,一道黑影像老鹰展翅扑向龙刚,手中挥舞着一对子午鸳鸯钺,朝着龙刚的双眼戳去。
他的出手又快又狠毒,一招之下就要取人性命。
龙刚一时不察,被他攻了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眼前一花,一柄拂尘破空而出,“叮叮”两声接连撞歪了两把子午鸳鸯钺。
那人见手中兵刃被撞开,已失去制敌先机,人在半空缩身后翻,身如轻燕般向后掠去,最后稳稳地站在假山突兀的嶙石上。
龙刚稳住身形,定眼一看,替他挡开偷袭者的是武当派掌门玉虚真人。
而偷袭的人正是花如伶带来的四个怪人中的矮个子。
他手握着双钺,张臂如大鹏展翅,正歪着脑袋,龇牙裂嘴,怒目对着玉虚真人发狠。
他的嘴角有两道深深的裂痕,嘴角稍稍上扬,便露出两排像烟熏焦了的牙齿,让人看了顿感毛骨悚然。
“龙掌门连下两场,体力耗损过大。就让贫道来会会你的高招。”玉虚真人望着那怪人,沉声道。
“阿四,这是武当派的玉虚真人。你就好好与真人过两招吧。”鬼花婆婆阴着脸,对阿四吩咐道。
阿四听令,突然怪兽般吼叫一声,弓着身子一缩,接着人如上了弹簧一样,朝着玉虚真人激射过去。
玉虚真人见阿四面目狰狞,来势迅捷。他可不敢大意,便暗中蓄力,挥动拂尘,一招“风卷残云”挟着一股开碑裂石的内劲向阿四席卷过去。
此时,阿四手中的双钺如同砍在一股强劲的气流上,而这股气旋内又隐藏着一股暗劲喷薄欲出。
他立马察觉不妙,急速作出变化,竟然凌空拔起,躲开玉虚真人的后着。旋即,他于半空中一招“倒立栽葱”,双钺闪着寒光向玉虚真人的天灵盖扎去。
玉虚真人瞧得仔细,他也不躲避,手腕猛抖拂尘,将内力注入拂尘上,只见蓬松的拂尘聚成枪尖状,朝阿四的脸门刺去。
两人出手越来越快,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王云鹤已瞧出两人的高低了。
阿四的身法轻盈飘逸,双钺攻势迅猛。
玉虚真人却稳若磐石,见招拆招,他的拂尘刚柔并济,正好克制着阿四的双钺。
阿四在拂尘的笼罩下,左支右绌,渐露败象。
果不其然,两人在一次短暂的接触后,两道人影迅速弹开。
玉虚真人手持拂尘,含笑而立。
阿四却气喘如牛,内息紊乱,脸色相当的难看,看得出已被玉虚真人所伤。
他脸上的肉不停地抽搐着,变得愈发面目狰狞。
“阿四,退下!”鬼花婆婆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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