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广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广智大师,正如之前贫道所说,大唐如今气势强盛,横压三界,连带着南瞻部洲的地气也开始侵染西牛贺洲的地气,再加上天庭有意在背后推波助澜,据贫道推算,不出二十年,南瞻部洲的地气就会截断西牛贺洲地气主脉,五十年后,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西牛贺洲了。”
镇元子抹去眼角的泪水,依靠在人参果树旁,说道:“广智大师,你可知道天下四洲,是依据什么划分的吗?”
广智回道:“据小僧所知,东南西北四洲之间,皆有天险阻隔,如南瞻部洲与北俱芦洲之间的千里雪原,与西牛贺洲之间的八百里流沙河,与东胜神洲之间的无尽东海,想来古人便是依此而划分四洲的。”
镇元子笑着摇头道:“非也,非也,是先有得四洲,才有的这四洲之间的天险。想当年,天地开辟,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其中有四团浊气,得了一点混元之道,不肯化为大地,便有三清与燃灯佛祖将其镇压,使其成为我等脚下大地的基石,而后这些浊气依其本性不同,开始在大地上衍化生灵,后来清气下洒,与浊气相会,孕育出五虫之长,几乎夺尽了天地造化,这被镇压的四团浊气才老老实实化为地气,在地脉中纵横往来,助力人间繁荣。”
“后来,人间生灵知晓地气之功,开始祭祀地气,各洲早年生灵所拜之地神、后土等等,皆属此类,后来地气受的供奉多了,便与所在之地的生灵分割不开了,当地生灵兴旺,则地气兴旺,当地生灵寞落,则地气寞落,有了分别,便有了争斗,强盛些的,就想着把弱小的吞了,好壮大自己,以期将来能冲破镇压。于是乎,那时节,地气之间相互攻伐,大地崩裂,高山倒塌,沧海桑田,三清与燃灯佛祖不得已,再次出手,划下四洲分界,使地气不能互通,这才平息了祸患。”
这种太古秘事,广智自然不可能知道,只不过听镇元子这样一说,却生出了一个疑惑:“道长,如你所说,这地气都被限制在了各自洲内,不能互扰,为何你之前又说南瞻部洲的地气会侵染西牛贺洲呢?”
“因为地气与人间兴衰早就牢牢绑在了一起。”镇元子双手相互紧紧握住,“分也分不开了,以前,没有哪个国家能统一一洲之地,可如今的大唐不仅做到了,还更进一步,乃至西牛贺洲的一部分都并入其国土,南瞻部洲的地气受大唐国运牵连,自然而然就跨过了流沙河,侵染到了西牛贺洲。”
广智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而后继续问道:“可此事与道长有何关碍呢?为何道长要迫不及待地转入大唐?”
镇元子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回道:“贫道不是说了吗,贫道的修为增长,靠的是佛门恩惠,其实说白了,就是这西牛贺洲的地气滋养,如今西牛贺洲地气衰退,贫道为了自己考虑,肯定是要换个地方的。”
“可这也不对呀。”广智还是疑惑,“道长说自己的修为增长靠地气滋养,即便现在是西牛贺洲地气衰退之时,道长无法修行,可等到几十年后,南瞻部洲地气彻底吞并了西牛贺洲的地气,道长不就又可以借此修行了吗?无非是几十年光景而已,于道长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吧。”
镇元子苦笑一声,拍了拍人参果树:“广智大师,贫道的老底,可全让你问完了,这么说吧,清浊相交育人之时,贫道便是生在这人参果树旁的,能借地气修行,也是靠的这颗人参果树,地气变动,贫道能辞旧迎新,这颗仙树,却不能,没了西牛贺洲的地气,人参果树活不下去的,没了它,贫道得不到地气滋养,别说修行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修为尽失,化为枯骨。”
“开天辟地的灵根,竟然这么脆弱吗?”广智看着眼前这颗千余尺高的神树,不由感慨,“这地气也太霸道了。”
“哼,哪里是地气霸道,分明是西天霸道。”镇元子冷笑一声,“当年若非他们掌控了贫道的命脉,贫道又怎会去做助力取经之事,可怜我金蝉子师弟,十世修行,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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