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也因祸得福,原本我这个先动手闹事的人,阴差阳错的就成了水灵灵的受害者了。邓诗允那群人本来还想借这件事狠狠地教训我一顿,联合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我寻衅滋事,斗殴打架,对他们是赤裸裸的故意伤人。现下也只能灰溜溜地低头求我谅解宽恕,谁让警察查到酒吧里扎伤我的啤酒瓶上只有他们的指纹呢!
听着外面那群人的家长,又或是律师轮番到医院,商议和解,除了嫌恶烦躁,我的心里也有一丝丝的暗喜,总算是没让这群富二代太得意,当然也是因为阿光这个超级富三代的加持作用,修律师这位红圈所的顶级代表,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拿捏的,对付这种小事情,手到擒来。
斌哥来送早餐的时候,外面已经送走了第三批不速之客。
斌哥一边拉开病床上的小桌子,一边将吃的打开,“煮了一点清粥,你现在不能吃太多的东西,等你休养好了,再给你吃好吃的。”
我看了眼沙发上的阿光和阿远,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各色茶点,我口水都能将他们淹了。斌哥一个勺子递到眼前,嘱咐我趁热喝的时候,我真的是食不知味,偏偏他们几个还边吃边吧唧嘴,就他们几个的家庭教养,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挑衅。
“你们在这里大鱼大肉,让我吃这些清汤寡水?”我有些不怨。
“有的吃就不错了,趁这个时间减减肥。”阿远打量了我一眼,“你现在这个身材,我以后设计的衣服都不舍得给你穿了。”
“不穿就不穿,大不了我以后只穿卫衣。你们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简直是反人类。”
“怪不得昨天见你就穿了一件宽松的卫衣,黑黢黢地,难看死了,不适合你,以后别买了。”阿远嫌恶地说道。
“卫衣?”我有些发懵,“我没黑色的卫衣啊!”
“你昨天不就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卫衣吗,带拉链的。”阿光说道,“要不是你穿了那件卫衣,人家警察能不知道你受伤了。”
“人家警察忙得晕头转向顾不上她也就算了,她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喊疼,喊人送她去医院,”阿远走到我面前,几度抬手想揍我,“你说你是不是傻!”
“可我没觉得疼啊。”隐约就记得自己挺冷的。”
“得,”阿远白了我一眼,对阿光说道,“待会赶紧再带她去做几个检查,这姑娘没痛觉。”
“不是没痛觉,是太胆大妄为了。”斌哥环抱双臂站在床脚,“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刑事拘留啊!”
“哎呀,斌哥,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笑嘻嘻的说道,“而且我运气多好,峰回路转,摇身一变成受害人了。”
“你!”斌哥眉毛横竖,“这难道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吗,你差点把命都丢了,懂不懂!”
“算了,斌哥,”阿光上前拍了拍斌哥的肩膀,“我来跟他说。”
“行吧,我跟阿远先回去。”
阿光送走他们立马就回来了,吓得我赶紧将头埋到那碗粥里。
“还吃吗?”
我摇了摇头。
于是阿光将餐食和桌子全都撤掉了。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其他事情就别管了。”
“可是邓诗允他们……”
“这件事情交给修律师去办吧,”阿光拉开椅子坐在床边,“修律师的意思是建议我们和解。”
“我不想和解。”
一想到他们稀松平常地诅咒罗涔,将他人的生命视若无物的嘴脸,我就对人性的恶意而感到胆寒。
“那就不和解,让修律师去办。”
“阿光,是不是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觉得我错了?”
阿光停下手下的iPad,抬头看向我,“他们确实欠修理,但是,惩罚不会改变他们的冷漠。”
秋风溜进窗口,穿过温暖的朝阳后,依旧带着一丝丝凉意,吹起了一边的白色窗帘,随风起舞的时候,刚刚好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在病床上躺了一整天,想了好多的事情,敢想的和从不敢想的,都想了一遍,潘多拉的魔盒不能轻易打开,因为里面除了惊喜,太多的是深埋的痛苦。
阿光就坐在我的一侧刷iPad,或继续忙他的音乐,张昊下午来了一趟,匆忙交代了几句话后,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翻看了眼手机,满屏的室友的留言和未接电话。
我明白,痛苦是真的,可被爱也是真的。
“和解吧!”我将消息发给了张昊和修律师,和解条件之一是必须对丁达尔乐队所有队员出现在派出所以及医院的事情缄口不言,并且不能以此造谣他们的绯闻。
我看向窗外,日落黄昏太过短暂,那抹橙色渐被黑暗吞噬殆尽,黑暗是孤独的,悲伤的,然后瞬间亮起的七彩霓虹,撕开了黑暗,却撕不开孤独,尤其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人的孤独会立刻具象化。
我身边坐着阿光,可罗涔呢,他谁都没有。
只有倒计时的生命。
在阿光上卫生间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走出了病房,一步又一步,肚子上的伤口撕扯着疼,可我却觉得很快乐,像是去迎接一场花开,去见证一场春来。
经过心脏中心的指示牌,穿过那条熟悉的走廊,走到那间病房门口,透过门窗,那个熟悉的背影依旧站在窗边,左手抚摸着海棠花蕊,手腕上我送他的腕表好像在喃喃自语。
我轻轻地推开房门,唤了一声:罗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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