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坐镇道馆,为武行主!缉拿令?新晋府指挥使,曾教我箭术!
祖师祠前,空气陷入无声的静谧。
这扛着刀匾,背着大弓的少年几句话落,给出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叫在场诸人,半晌才缓过了神。
其中,在季修余光瞥去的过程里,有披着蓝剑袍的中年剑客、背着一口铜金地火锤的巨汉、浑身紫气翻腾,眼中蕴神的儒雅长者、带着一对铁刺拳套,双眸炯炯有神的拳师.等等。
粗略望去。
这场中足足有六位,比那渡口码头上的顾启,都要更给人一股逼人威慑的大家在场。
“阵仗不是一般的大啊”
季修心中暗想。
但他脚步未曾停歇,只是捏紧了手中刀匾。
也不知道,这‘封号级’留下的武圣刀匾,能不能扛得住这么大的排场。
只不过,这些人都位列大家,光凭相貌气息,起码也得是一方豪雄,应该也放不下身段,来难为他一个炼皮武夫吧?
不然也忒掉面子了。
而另一边。
看到季修突然登门造访的陈鹤,也愣了。
坐在轮椅上断了双腿,面容惨白的三真传俞斋,不由唇角蠕动:
“这就是那位安宁县来的小师弟?”
在他身旁随侍的弟子,之前与季修有过照面的四真传李松溪、六真传殷弘,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后.
更是心中震惊:
“段师叔收下的这弟子这么有种吗!”
他们二人之前,也只在季修登岛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了解不深。
但对于季修了解不多,不代表他们不知晓今日这排场的意义。
那位段师叔陨落后,即使他自己除了名册,师傅也依旧为他立了衣冠冢,以尽师兄弟一场的情面。
然而,
段师叔人不在了,他这一次回府之后,惹下的债,却依旧还在。
眼下场中,汇聚了府内‘道馆街’里,有名有姓的一众大家。
其中前六位,更是传承自江阴府的‘六座高山’,身怀秘武,为一方开馆授徒的道馆主,与背后的流派,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刻齐聚一堂。
只为一件事情。
那就是打灭‘天刀道馆’!
流派传承,除却收录真传,大部分门徒,都是由江阴府内,道馆街中立下的别府,负责收录筛选。
而天刀流派,自王玄阳失踪之后,便没了‘天刀道馆’这块牌匾,一众流派大家,取而代之,将其蚕食殆尽。
这是武道行当的规矩,弱肉强食,没了扛鼎的头牌人物,就占据不了那名与利,就要给后来人让步。
那天字一号的地段、威望,是多少年来江阴府道馆街几十家更迭道馆,共同树立起来的,位于其中最尽头。
而江阴府户籍数百上千万,谁能说其中,出不了几个武学奇才?
他们要练武,不是入大行给人当奴才,就要凭借自己的天资,拜入道馆。
而其中排列‘武行头牌,当属第一’的位子
自然会叫人趋之若鹜。
‘天刀道馆’的匾额,沉封了十几年。
但前一个月。
段沉舟成了大家,提着把刀,把六座高山设立的道馆匾额,一一留痕,划了个遍。
按照祖祖辈辈,流派武行定下的规矩。
道馆街中,谁家的门徒子孙争气,只要能连挑六座执掌道馆街武行诸事的‘大道馆’,将其坐馆衣钵,一一打灭
就有资格,将自己的名头,踩在他们头上。
而段沉舟,就把六座高山设下的‘大道馆主’们无一例外,全都挑了下去,重新挂起了自己的牌匾。
他不开馆,不收徒,就只是让那道匾额挂在道馆街最尽头,叫大大小小,足足数十家的道馆,如同众星捧月般,沦为旁衬。
六座大道馆主背后,不是没有无漏、甚至龙虎造诣的高人坐镇。
但那都是和王玄阳一辈的人物,若下场以大欺小,追名逐利,那是要被人笑话,戳脊梁骨的。
你私底下气不过,将其打灭打杀,那是恩仇债;
但放在明面上,那就是气量狭小,传承青黄不接,出不了能捍卫流派、道馆传承的好苗子。
对于武夫来讲,自然是权拳至上;
但是对于开馆授徒来说.
出上个天骄苗子,盖压诸馆,那才是给自家秘武传承扬名的关键。
所以按照规矩。
段沉舟没了。
他们就要来找他背后的‘传承’,当面讲清楚,这块匾额,你是守,还是不守。
不守,便当着他的棺椁亲口承认。
要是守.
就要你们当代最杰出的衣钵真传,出来再效仿一次!
区别是,之前段沉舟是踢馆,但这一次.是坐镇。
一般来讲,挂上匾额之后,若是要坐镇道馆,便要将挑战的牌子,一律照单全收!
所以天刀流派的这两位真传,才对季修的话语,大为咂舌。
陈鹤教导的衣钵真传,无一例外,都是修出了外罡的。
但这种大话,他们没一个敢讲。
就算是被师傅寄予厚望,算是诸弟子中第二杰出的三师兄俞斋。
在段师叔未曾归来时,偷偷效仿他,连挑六大道馆,却在与紫霞道馆的衣钵争锋时,被断了双腿,一身武功十去七八。
打杀争锋,好勇斗狠,是极为凶险的,一招不慎被废了武功,落下残疾,再正常不过。
因此这种大话,没人敢讲,也没人敢轻易的接。
“师傅的债,徒弟来背”
“有意思。”
短暂的寂静后。
那几个大家之中,背着‘铜金地火锤’的巨汉开了口:
“小子,你名字我听过。”
“之前在安宁县,打灭了我徒弟的,就是你吧?”
你徒弟?
我怎么不知道这茬子
季修将眸光扫去,有些疑惑。
而看到他这副表情,这巨汉有些绷不住了,拳头捏紧:
“渔、柴二行,紫霞、水火二道馆,四家驾船直入安宁!”
“老子就是水火道馆的道馆主!”
“当时我师弟云观澜,带着我徒弟黎景,背着一口三十石铁胎弓去的安宁县,找段武夫寻仇。”
“就是你小子,对拼箭艺连射三箭,摁断其弓将其擒下,叫他武道禅心直接崩溃的?”
水火道馆,黎景.
季修思索了下,随即恍然。
想起来了,是有这一桩事,不过那小子太弱了,连同其他三家,被他一人打了个遍,不由生出了府内子弟,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原来是这巨汉的徒弟?
看到季修这一副表情,想起自己那个收了不久,但是悉心培养,想要将其送往流派,有望成为流派真传苗子的小徒弟,就这么一蹶不振.
水火道馆的道馆主常磐石,眼神近乎喷火:
“你小子这眼神什么意思!”
他撸起袖子,一步开砖裂石,胸中怒气澎湃。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表情,姓段的这么狂,不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结果他这徒弟,却学了个十成十
想起不久前,被那段武夫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一时间心中窝火下,常磐石甚至想一巴掌将这小子抽死。
还一肩担之,你担得起吗?
其他几家道馆主,其中浑身紫气溢满之人,对季修也是眼神不善,至于其他几个,或复杂,或惊叹,或惋惜。
似乎是在想,这样的苗子怎么偏偏是姓段的教出来的,要是自己家的,那该多好?
“段沉舟已死,天刀流不过泥沼,我等今日只问段武夫‘天刀匾额’之事,但小友若继续在这艘船上,下一次.”
“或许就是无漏长老,甚至龙虎高人,因为这福地金鳌岛,因为你背后这座祖师祠,登门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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