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锦初这边截然不同的是,李家兄弟那边的宅院里,此时已是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缓缓醒来的男子横眉冷坐,眼神如刀地射向跪在地上的高大男子。

李仲贤未曾抬头,只低低俯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清醒地感受到上首贵人的暴怒之心,不过转瞬间,他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他已经这般跪了一刻钟了!

此时的他脑海中一团混沌,怎么也未料到,他这般周密的安排,最后居然还让那个死丫头找来救星,并劈晕贵人,脱身而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吩咐下人给那丫头先是药浴,后是熏香的下了两波媚药,且眼看着那丫头药效发挥才将贵人领了过来。

本以为顺理成章的就该一床鸳被盖哥妹,能让贵人成就好事呢,不曾想却是搬起石头再次砸了自己的脚,非但没将贵人服侍好,反而还惹得贵人生了大怒。

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尽快的补救之前的过错,能使贵人尽快消气,不然莫说他自己,就连他家的中流砥柱,他的那位侍郎大哥估计都很难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重重朝青石砖上磕了三个头,不顾额头破损处的疼痛 ,姿态卑微地表着忠心:“此次是小人办事不利,损了贵人之体,扰了贵人兴致,小人知错,任凭贵人责罚。”

“哼”的一声冷笑传来,随即一盏茶砸了过来:“你倒是乖觉得很!爷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如此羞辱过,你倒好,以为此番认了错,我就能饶过你不成?”

颈部隐隐传来的疼痛,使得男子心情极差,想到不察之下被人从身后偷袭吃了暗亏,几乎就要到手的美人,竟在眼皮底下便宜了贼子,心里就万般憋屈和气愤。

李仲贤一动都不敢动,任凭裹挟着热茶的杯盏,直挺挺砸到他的身上。

茶水混合着额头的血迹滑稽地往下滑去,在安静的室内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半晌,他才试探性地为自己辩解:“贵人责罚,小人不敢不受。只是此番小人委实不甘心。”

“废物点心!你有何不甘心的?”

男子语气中满是蔑视,“这是你李家的宅院,仆从下人亦是你李家所出,那个女子更是你李家奉上来的。爷信任你们兄弟二人才答应来到此地,结果呢?你们竟是这样孝敬爷的?”

“爷还请保重贵体,且先息怒。”李仲贤匆忙抹了把额角的汗珠,急声解释,“爷来的时候,小人确实安排了仆从伺候,只是后来的情形您也看到了。那姑娘药性挥发出来,已是神志不清,而她又是小人要进献给爷的,那种境况下,为了爷的名声,自然也不能让外人看到内中情形。”

这倒算是句实话,当时那女子衣衫不整,又魅惑动人。作为采撷者的他,私心里也是不愿那女子冶艳的姿态,被自己之外的男子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清咳一声:“倒是会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地上的李仲贤听到贵人这看似责怪,实则已经放过的语气,顿时心下一喜,他赶紧打起精神,更进一步:“也因此,小人将仆从遣散不少,只院门口留了两个小厮,却也被贼人打晕,使得那贼人借机进了屋内,惊扰了贵人,并掳走了那位姑娘。”

“小人如今只想快些找到那位贼人,为贵人也为小人报今日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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