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是李靖,步履沉稳,目光在胡乐英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凝视武侯,带着淡淡的笑:
“倒也算是半个故人。”
“诸葛孔明,见过李天王。”武侯谨慎执礼,心头发沉,此刻大抵明白过来——秦王、霸王,恐怕也都是供奉天帝的,是天帝的人!
遇见这一行,分明是险事,何故呈现上上吉之相?
李天王皮笑肉不笑,似乎在沉吟,幽幽开口:
“唔,吾记得,当初曾经请北极驱邪院将我那逆子定为大孽,行以天庭极刑,结果被驳回——当时签署驳回令的,便是天枢上相吧?”
北极驱邪院,为天庭两院之一,隶属北帝,即北极紫微大帝麾下,掌天庭武事,负责斩邪除祟,
凡被驱邪院判为邪祟者,无论是仙是神,皆难逃一死,
算是天庭杀伐第一之所,权重之于极。
武侯神色更加沉凝,执礼道:
“彼时,只是职责所在,暂执驱邪院,处理文书自然按规矩来。”
“职责所在,按规矩来”
李靖笑了笑,目光陡然一利:
“若是其余时候,相遇天枢上相,吾还要与上相好好叙旧一番,只是此刻”
缓了缓,他淡淡道:
“天枢上相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为了陛下,我想天枢上相是可以理解的吧?”
话落,杀机乍现!
神圣发杀机,便是真王都要顷刻喋血,更何况只是大能的武侯和气境的胡乐英?
两人迷蒙间,似看见千雷万霆击来,要粉身碎骨!
“且慢。”
温和声响起,千雷万霆骤然一凝。
胡乐英冷汗淋漓,看见那个神秘恐怖的守书吏朝前走了一步,一身素衣上有玄而又玄的道理在沉浮,
明明身形佝偻,可看在眼中又极其伟岸。
“此女与吾有旧。”
守书吏淡淡开口,指了指胡乐英,后者满脸茫然——有旧?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大人物。
“至于天枢上相.”
守书吏凝视武侯,笑了笑,道:
“陛下迟早要重建天庭,天枢上相曾执掌天枢院】,也曾暂执驱邪院】,尽管修为低微了一些,也是不得了的人才,未来可扛起重建天庭的大梁。”
缓了缓,他继续道:
“故而,武侯可愿为重铸天庭,肃清当世乱相而鞠躬尽瘁否?”
武侯连忙执礼:
“自是吾之所愿。”
“那就是自己人了。”守书吏颔首,轻飘飘的下了定论,李靖有些不愉:
“守书吏,这未免太过轻率了些许吧?天枢上相可是北帝的人,当初天庭遭劫,北帝似乎有掺和其中,是未来将被清算的对象。”
“陛下让我全权负责人世诸事。”
守书吏淡淡道:
“怎么,李天王是在质疑本座,还是在质疑陛下?”
李靖神色一僵,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不敢。”
“不敢?我看李天王可没什么不敢的。”
守书吏话锋猛然一转:
“之前,那颗巨蛋似乎和天王相熟,更言及昆仑法令】——天王不觉得,该解释解释么?”
骤然,右手、秦王等,齐齐侧目,凝视着李靖,后者神色难看至极:
“吾根本不认识那个先天神魔,守书吏,汝到底什么意思?吾等何时有过过节?!”
“我们没有过节。”
守书吏淡淡道:
“我追问你,皆是职责所在,据我所知,一年之前,天王曾经执掌一场大祭,引导地藏佛祖降临——结果呢?地藏佛祖彻底陨落,而天王,完好无损。”
李靖气的脸都青了,眼中闪烁危险光彩:
“汝究竟是何意!”
说话间,他杀机勃发,手掌习惯性的虚托,就好像其上依旧有一座宝塔。
“问责。”
守书吏冷漠开口,一头小乳猪扛着九齿钉耙站了出来,瓦生瓦气:
“天王,俺素来敬重你,但你可不能对我家大帅不敬,否则,俺这钉耙,可不认人!”
“大帅?”
众人皆愣,目光尽凝守书吏,李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退后三步:
“汝是天蓬道君?!”
霸王、秦王等迷茫,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反而是悄然旁观的武侯瞪大了眼睛,谁??
周牧嘴角抽了抽,这天蓬小猪,当真口无遮拦
不过。
他顺势道:
“吾是与不是,天王不妨自己猜猜?”
李靖心头一凛——八成!
天蓬道君,为天庭元老,北极四圣之首!
难怪会出言护持诸葛孔明都隶属北帝!
只是,天蓬道君乃是大罗之上啊
“好了好了。”
右手出来打圆场:
“大事在即,何故先起内讧?李天王的事情稍后再论,眼下,找到建木,造化大祭,才是正事。”
“也好。”
守书吏平静点头,轻飘飘道:
“走这里,吾持法印,能目视前路,汝等跟在吾身后。”
三圣和诸王莫不敢从——即是因为守书吏遭天帝重用,更是因为对方似乎为那位北极四圣之首??
至于修为问题,也很好解释——降世的他化之身!
周牧手中浮现出那半枚仿制的昆仑法印,带着一众人在雾中穿行,直至走到一处霞光璀璨之所。
“到了。”
雾气微淡,众人抬头看去,可见一株通天建木,略微残破。
“此即建木。”
守书吏凝望着这颗建木,平静问道:
“去布置大祭的黄巢、岐伯,可已成阵?”
“估摸差不多了。”右手回答道:“我认为,已是行大祭的时刻!”
缓了缓,他目光发热:
“陛下,将再度重临,更得建木于眼前——或许,我们可重返天庭,可重铸天庭矣!”
守书吏微微点头,看了眼残缺不全的通天建木,微笑道:
“一个时辰后,开祭!”
“祈,帝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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