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漓江从睡梦中清醒,身上竟莫名多出了一件杏色的小袄。
她环顾了一眼地上,枫颜墨绪他们睡得横七竖八,满头满身的槐花落瓣,不大像是会给自己添衣的模样。
于是,她低下头,很是欣慰的拂了拂煞煞的小秃脑袋,感动道,“快要修成人身了,就是不一样啊!竟懂得了更深露重的道理。”
煞煞被这一拂,头顶上难得长出的浮毛终于又被彻底的薅秃了。它抬了抬惺忪的睡眼,四顾茫然的看向漓江道,“阿漓,你自己盖了件小袄,怎么也不懂得要分我一点?”
漓江怔了怔,将刚刚手中爱抚下的几撮细毛又皮笑肉不笑地揉搓到了煞煞的身上!
披着蓝紫斗篷的渊渊腾空显出了身形,手中依旧抱着那把青叶粉杏的纸伞,一副小傲娇的模样道,“晨露深重,那是我给你添的。”
漓江看了眼手中的小袄,又看了眼渊渊怀中滴雨未沾的纸上,略有些心疼道,“渊渊,淋湿成这样,有伞怎么不用呢?”
“它能助我修行,又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自然要好好的爱护。”渊渊一脸认真的看了看伞,很郑重的回答。
漓江缓缓伸手,见渊渊没有要躲开自己的意思,她便毫不客气的揉了揉他肥嫩嫩的小脸,过了把手瘾。她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封红信封,笑眯眯递到渊渊的跟前,“新年吉祥!给你红包。”
渊渊有些无措,两窝幽深的眼窝看向漓江,眨了眨。他又不好意思的把头低垂了下来,面颊羞的红润,肉嘟嘟的小手还是把红包接了。
“留下来吃早饭吧?年头的早饭最是可口,不尝一尝能后悔上一年呢!”漓江又道。
渊渊点了点头,将小脑袋又往杏花纸伞里头埋了再埋,模样煞是可爱。
漓江一面含笑,一面毫不含糊地敲着煞煞的脑袋,吩咐:“让大伙儿起来,一起吃饭吧!”
同样是可爱,凭什么这个婴灵鬼就能被漓江哄着收红包,凭什么它堂堂的冥煞大人,就得被敲着脑袋干活?煞煞觉得,久居了冥司一千八百余载,它一人之下的地位头一次受到了如此严峻的打击。
它不死心的在脑袋上簪了一朵小红花,又笑贴上去,问道,“阿漓,我这样不可爱么?”
“等头顶上的毛长齐了,就更可爱了!”漓江敷衍的夸了夸煞煞,伸手推赶着它肉粉粉的小腚,督促道:“快去——”
……
年节的头一天,煞煞的心情就碰了灰。
于是乎……枫颜、墨绪、阿傍、马面等人皆是被它的小刺扎醒,每个鬼的不同手指头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墨绪最先收拾齐整,把玩着手中的血玉扳指,兴致高涨地落了座。他看向一脸怨言摆着碗筷的煞煞,笑问道,“煞煞,十一个鬼,你摆十二只碗筷做什么?”
谢必安幽幽的飘到了墨绪的身侧落座,蔫坏蔫坏地调侃,“小人听闻,凡人家中若是撞了鬼,通常是会多摆出这么一副碗筷的。我们多摆,莫不是撞了人?”
“谢长舌,不会讲话可以不要讲!”枫颜撩开帘子,擦着润手霜,火急火燎的坐到了墨绪的对侧,气鼓鼓道,“昨日你竟敢将我的桃木钉子丢出去。别以为没了那钉子,我就不能把这个画皮骨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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