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又追问:“那摊贩可也感染了风疫?”
暗卫答:“摊贩在山里的窝棚独自居住方便打猎,如今已经不见踪迹,家人也不知其去向。”
谢潇:“那带人去抛尸的太监呢?”
“属下们先是排查各宫太监的名册,锁定抛尸太监来自内府下属的杂物管理处,此人如今还活着。我们趁着夜色潜入他的住处,一番仔细搜查后,在床板下发现一大包金银财宝。财物的来源难以查明,但听其他人说,这个太监曾与凌霜宫的一名姑姑来往密切。”
谢潇回过头,与谢珏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同时涌起一抹幽暗之色,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谢潇又说:“抛出去的尸体既已被焚烧,天下人仍会认为东宫是风疫的第一发源地。倘若有人继续以‘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之名蛊惑人心,恐怕天下人都要以为三哥此番是遭天谴了。”
男子冰冷的声线在殿中久久回荡,谢珏历经垂死挣扎,心境变得异常坚韧:“无妨,即便再来一次群臣参奏,我也输得起。”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景家的遭遇,如今宫里宫外都传开了。” 暗卫退下后,谢潇一想起此事便如鲠在喉,“景家以污蔑太子、煽动谣言一事被都察院查抄,已经…… 满门抄斩了。”
谢珏眸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淡淡道:“景家满门抄斩,其中一成原因是污蔑我,其余九成,在于景潘和景老爷子本身。景老爷子致仕前,利用世家关系结党营私,当年在朝堂上对父皇多有掣肘,这笔账,父皇心里想必已记了多年。而景潘在短短几天内,就能煽动朝臣掀起如此大的弹劾事件,这种能力强大到让九五至尊都心生忌惮,好不容易逮着个由头,自然要将其连根拔起。”
谢潇有些惊愕:“你是说,最看不惯景家的,其实是父皇?”
谢珏嘴角扯起一抹笑,像是在嘲讽命运的捉弄:“党争之势此起彼伏,将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才是帝王的平衡之道。今日给这方些许恩宠,助长其气焰;明日又对那方委以重任,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谁也无法一家独大,而帝王则稳坐龙椅,始终掌控着朝政的走向。”
谢潇还以为他对帝王在风疫期间的不管不问感到心寒,便出言劝慰:“三哥,帝王之家向来如此,只要父皇能将天下顺利交给你,那些细枝末节的事,便不必再过多考虑了。”
“怎么,开始关心我了?” 谢珏探身过去,轻轻捏起她的下颚,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满是温情缱绻,“是不是喜欢上三哥了?”
“你少来!” 谢潇一把推开他的手,对他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腔调很是不习惯,“正谈着重要的事情呢,你又来这一套,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谢珏眉毛一挑,身子前倾,将她压在身下,声音里带着暧昧的劲头:“就这段时间能有独处的机会,来日东宫之门敞开,你便要回紫凤阁了,不如先亲热会儿……”
谢潇奋力挣扎,满脸嫌恶地推开他:“没想到你这个饱读诗书的酸儒生,竟还是个臭流氓!学了这么多年的孔孟之道,你…… 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不流氓哪里来的娘子。” 谢珏眼神戏谑地在她身上打转,嘴角猛地一勾,露出几分坏笑,还带着几分不羁与狡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宫中有人传说太子不举,不如你来试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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