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寿丧着脸,畏畏缩缩的去请温彦博去了。
至于能不能请来,柴令武倒是没怀疑,温彦博既然没把事情做绝,那就说明他一直在等着自己找他摊牌,或者说等屈突寿找他服软道歉。
不然他今日在城外听到的消息,就该是官府主动抬高粮价,而不是他这位小郎君在最近在洛阳城内外风头无二。
柴令武靠在软榻上,脑海之中反复思考着温彦博这个人的生平。
刚进入洛阳城的时候,他以为温彦博就是一个纯粹的文人,但今日看明白他对屈突寿使用的反击手段之后,他对温彦博的看法也有了些改变。
或者,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文人,也不是一个只会读书的儒生,而是一个手段高明的政客。
至少他对屈突寿的反击,就比屈突寿对他的恶意中伤要强太多。
同时,温彦博在看清他的谋划之后,也并未将这件事情作为拿捏他和屈突寿的手段,而是选择配合,也从一方面证明了温彦博此人的胸襟。
柴令武沉思良久,心里对温彦博的评价,也连续上了好几个台阶。
“果然,能够青史留名之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啊。”柴令武自语一句,脸上生出些许感慨之色。
缩在一旁的黄元欲言又止,他刚才只说了城中有多少人在收购外地粮商运来的粮食,而小郎君要他去查的事情,一共有两件,还有一件是估算各家手中的粮食总量。
到底要不要说呢?
纠结片刻,他还是畏畏缩缩的举起手,小声道:“小郎......”
“黄元,你去军营请宁秦县公过来,就说我请了温侍郎前来赴宴,请他过来陪坐!”黄元只来得及喊出小郎二字,便被柴令武新派了差事。
黄元欲言又止的起身,见柴令武说完之后便再度陷入沉思,只得打消了继续禀报的心思。
朝柴令武拱手一礼之后,默默退出了礼厅。
......
夕阳垂落,天色渐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柴令武,他下意识抬起头,就见何全匆匆进门。
“小郎君!”何全随意的拱手行礼,见柴令武一副便秘之像,不由得诧异问道:“小郎君还在为温侍郎之事烦恼?”
柴令武示意他先坐下,沉吟相问:“温侍郎已经洞察我的谋划之事,黄元都跟你说了吧?”
何全微微颔首,面露了然之色,随即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黄元都已经告诉我了,还请小郎君放心,该是您的功劳,谁也抢不走,区区一介儒生,我就不信他还能翻了天。”
柴令武震惊于何全的狂傲与不可一世,眼睛瞪得老大:“何兄你......一直这么勇的吗?”
何全一头雾水的挠挠头,像是不理解柴令武为何如此胆小怕事.迟疑片刻,他抿唇道:“您是陛下的外甥啊!”
这下,轮到柴令武沉默了。
是啊,他还有个皇帝舅舅,还有个国公老爹,贞观三年的温彦博,他大概,似乎,也许是不用怕得罪的......吧?
而且,关键的关键是,人家温彦博,好像也没做什么啊。
也就是顺着他的安排,做了一回洛阳城中的庄家,以此来吸引更多的散户进场。
至于在民间给他刷名望,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大错,无非就是提醒一下屈突寿,告诉他和屈突寿,他们想要让他背锅的筹谋,已经被他看穿,甚至还留了一份商量的余地。
所以,为什么他要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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