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寿仿佛没有看见柴令武眼中的震惊,引他到次位的软榻落席,随即走上主位,取出跪坐专用的锦兀跪坐在上首。
二人相对而坐,屈突寿一张黢黑的老脸上浮现一抹沉思,他在犹豫,是和柴令武打一下官腔,绕一下道道,还是直言相告。
但只是片刻,他已做出决定,那就是直言相告。
反正这位贤弟贤不贤他暂时不知道,年纪小却是肯定的。
他在这个年岁的时候,还正流连于青楼楚馆,别说什么打官腔,好赖话都还未必能分得清。
据说这位贤弟,在长安城的时候,表现比他年轻时有过之还无不及。
沉吟一瞬,他缓缓开口道:“贤弟此来洛阳谓之何事,为兄都已知晓,但如今洛阳内外已乱成了一锅粥,留守洛阳的温侍郎又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贤弟若想如大将军所言那般,于洛阳筹建一些功业,只怕要遇些险阻才是。”
柴令武眨巴一下眼睛,心知屈突寿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了,当即也没有反驳。
正好,他也想试一试这位二代蒋国公有多少水准。
打定主意,他煞有其事点点头,一脸沉重道:“大兄所言甚是,小弟来时,马叔便曾有过交代,要我时常听取大兄的意见,不可独断专行,兄既能一言道明洛阳险阻,想来是腹中定已有锦绣良谋,还请大兄教我。”
此言一出,屈突寿顿时脸色一僵,他有个屁的良谋,他是在问良谋好嘛?
你柴令武要来洛阳镀金,难道不是已经想好主意才来的吗?
况且,马三宝也只是来信让他配合一下而已,没说还有出主意这一环啊。
难道......是在试探?
屈突寿神色古怪的打量柴令武一眼,见他脸上的诚恳之色不似作伪,心里又有些狐疑起来。
这小子,不会真的什么也没准备,就一头扎进了这洛阳城吧?
柴令武一脸诚恳地看着屈突寿,见他脸色僵住,好半晌不说话,心里也明白了这位国公爷是个什么成分。
显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这就是一个很常规的“二代”。
不过,他倒也不失望,这位“二代”愿意为他所用,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惊喜。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将这位二代纳入计划之中,怕的就是他不受控制,不听话。
两人对视沉默片刻,赶在气氛要变得尴尬之前,屈突寿硬着头皮道:“为兄初入这洛阳城不久,对于这洛阳城未必有贤弟了解,粗略的想法倒也有一些,然都难登大雅之堂,贤弟既是受命而来,为兄也不好班门弄斧,不如贤弟先说说你的打算,为兄来查缺补漏如何?”
屈突寿话音刚落,柴令武便瞬间瞪大眼睛,差点想给他竖大拇指,好家伙,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没主意也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真不愧是护道者级别的高手,就这点语言艺术,完全就不是他能企及的,他果然还得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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