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按照母亲的规格,安葬了秋姨。此后一段时间,秦川一直待在骊山别院,喝酒修行看风景。
月奴就像个幽灵,无处不在,而又无处可寻。当秦川需要她的时候,她会马上出现,满足秦川的愿望;当秦川想静一静,她会消失无踪。
秦川问月奴以前的名字。她回答,她忘了以前的名字,现在叫月奴,以后也只有月奴一个名字。
秦川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初他一时意气,她却当真了。但月奴毕竟曾是一个刺客,不能心软。秦川和月奴,这是一个很好的关系。
无事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每天,太阳似乎刚升起来,就落了下去——秦川有点想念清御学院了,有点想念王浩那伙子笨蛋了。
一天晚上,秦川吃了饭,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
一个身影进了别院——秦毅来了。
“你回来了。”秦川说。
秦毅站在梧桐树底下,背着双手,“差点死在了行祸手里。运气不错,活着回来了。”
秦川嘲讽地说,“你的玄黄珠,已经没用了么?”
“你啊......”秦毅叹息一声,说,“当年,我太年轻了,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多少年过去了,你应该学会放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儿子,我是你父亲,我们父子不应该纠缠不忘。”
“行了。”秦川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秦毅长长出了一口气。“你除掉了七绝星。”
“从此,公司再无合伙人。”秦川说,“你只要用心整顿,把权力聚集在手里,公司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一直想改变,但下不了决心。”秦毅顿一下,说,“章老死了?”
“我想给他一条生路。”秦川说,“但他选择了死。”
“死就死了,不用难过。”秦毅说,“你母亲活着时,曾经告诉我,章有怀的心机最是深沉,最能隐忍。我一直不相信。你母亲是对的。”
“秋姨也死了。”
“她二十年前就死了。”秦毅说,“活到今天,她该知足。”
“你太无情。”
“等你坐上我的位置,就知道情义是一件危险的事。”秦毅沉吟着说,“......你怎么看蒙老?”
“他是值得托付大事的人。”
“蒙老识大体,有心机,也有威望,但是......”
“没有但是。”秦川打断了秦毅,说,“蒙老不是章老,他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相信你。”秦毅说,“我一直在担心,我死了,你掌控不了公司。我现在不担心了,你比我做得更好。”
“你想说什么?”秦川皱起了眉头。
秦毅一笑,“对于冷月夫人和卫覆,你怎么看?”
“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助手。”
秦毅说,“我活着,他们一直是这样。我死了呢?”
秦毅今天两次说起了死,怎么了?秦川仔细看秦毅:他不再是年轻时意气风发、无所畏惧,鬓角有了风霜,双颊也有了凹陷——秦毅老了么?
秦川心里一沉:秦毅怎么会老?秦毅不是应该一直年轻下去,然后被他超越,被他俯视么?
“秦毅?!”
“哈哈......”秦毅一笑,恢复了一时意气。
秦川说,“行祸很难对付么?”
秦毅点头,“行祸没有目的,也没有信仰。我一头扎进去,就掉进了迷宫。公司的人接二连三被杀,我们都失去了信心。我带着他们回来了。”
“不用灰心,”秦川说,“把情报工作做足了,再去打回来。”
“我就算再去了,也没有打败戒主的信心。”
“你见过他?”秦川想,传言未必是真的。
“我离开前,戒主私下找到了我。”秦毅说,“没第三个人知道。”
“怎么样?”秦川的声音略有激动——秦毅的三十三颗玄黄珠,夺天地之造化,不容小觑。
“我输了,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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