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这一声喊。

宁大郎就慌了。

叔公在村里不单单是辈分高,他还是族长。

“叔公,我我我……”

宁大郎先给叔公跪了下去。

“叔公,我们一起走吧。”宁薪道。

叔公摇摇头。

“同族之人还在,我不能走。”叔公说完,重重叹息出声。

慢慢坐在板凳上。

“我也劝不动大家跟我一起走。”

“阿薪啊……”

“我家的人,你也不用都带走,就带小的几个走就行。万一……”

“万一真……,有血脉延续下去就行。”

宁薪也无话可说。

村里的人还不知道陈州已经快没了。

朝廷的兵遇人抓人,遇山烧山。

宁薪信一半,不信一半。

家里已经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起来,几个舅舅都已带着妻女过来。

几个舅母,除去大舅母、二舅母带了两个娘家侄儿,三舅母、四舅母、五舅母都是从牙行买回来的,没有娘家,也没有亲人。

宁薪对大舅母、二舅母带人,并没有意见。

唯一感慨的是,没有带家中女孩儿。

这世道便是如此,女孩命如草芥。

可分明,不论男女,都是女孩儿为人母后生的……

就连叔公,也是让家里两个没有成亲的小孙子跟他一起走。

宁薪看向肿着眼的娘,小姨,九个舅母,姥姥,四个妹妹,决定晚上再去一趟县城。

明天,最迟后天,一定要走了。

“叔公,你去和村里人说一声,跟我一起走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护他们周全。”

叔公郑重点头。

天黑黑透,宁薪悄摸摸的离家,往县城而去。

她翻墙进县城,直往珍宝阁而去。

珍宝阁里早已经人去楼空,里面什么都没有。

桌子板凳都被搬空,院子里还有大水缸。

水缸……

宁薪前院、后院到处找,把二十多个水缸全部放到空间里。

她想着拿回去洗干净,装了水放到空间,到时候不愁没水喝。

连着走了几个曾经的富户老爷家。

也是人去楼空,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

椅子板凳倒是还在。

宁薪一开始只拿水缸,后来她发现,还有人摸进来拿东西。

所以看见什么,都往空间里放。

最主要还是拿大水缸。

宁薪早上回到家中,蒙氏立即上前来:“怎么样?”

“很多人都走了,娘,我要进山一趟。”

蒙氏拉着宁薪:“那把娘给你煮的荷包蛋吃了。”

“嗯。”

宁薪吃的很快。

她要进山去,一是去找水,二是跟白狼告别。

这一别……

可能就是永别了。

蒙氏她们不停的炒面,收拾东西,干着干着就忍不住落泪。

蒙林氏十分聪明,她知道宁薪肯定是有宝贝,这宝贝吧……

所以她让家里人,把所有东西都拿到院子里,堆放在院中。

蒙氏不解,但她听话。

宁大郎他们就差把瓦都拆下来了。

宁大郎也难受啊。

他辛辛苦苦修的房子,开的荒地,买的山……

还有去年种的苞谷,给骡子们准备的粮草。

“那么多苞谷叶杆,怎么带走啊?”

二十辆骡车看着是很多的,但分一分,能拉走的也不多。

孩子们就装了一车,这还是挨着挤着坐,还要留一辆骡车给何氏这个孕妇。

是的,四婶何氏有身孕了,两个月。

宁四郎是又愁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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