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脑子里还未确定了这件事,只见他扑面飞来。
他一个俯身滑翔到了石棺面前,好在有结界阻挡,但如踩在身下的异样感,惊得他从石棺上跃下挡住。道袍男人视而不得,左右探头,淡然地一个鲤鱼翻身,退开数米,黑色长剑出现手中,挥剑九式,连贯一如行云流水,诡异一如鬼影无踪。情急之下,小火龙跳出咬了那人一口,可能是那人衣服太厚?未有反应,小火龙牙齿倒是硌掉了一颗。
魑黎惊道:“青慕难得出手,我从没见过他这般……”
这般认真、这般凶狠!这般……
他没说完后半句,不是因为这个评价有多难,而是因为他想起来,这青慕连道祖的命令都是看心情而定。
如今这是心情好了?
银龙甩尾挟棺,立于脚踩法阵中心,思绪急转:“这些人并不是普通修士,不知又是何处隐居的高人,竟知晓这石棺之事。”他挥袖亮出龙骨剑,一剑击出,不中,击碎山石,掉转反击,空中乱舞,亦有章法。那人不急不躁,神情依旧漠然,即使剑擦破了手肘之处,未有反应,直奔石棺,一剑刺来!
坚定无疑。
这是人还是行尸走肉?
银龙挟棺而起,避开这夺命般瞬息而至的一剑,飞入云层之上,须臾重重跌落下来。那人不管云层之上的异动,直追石棺,长剑幻为锁链,刷刷栓牢了石棺一圈,将石棺硬生生扥回。银龙按住石棺,千万根冰锥去拦截锁链,一甩便是霜冻蔓延,破碎全无。银龙百忙之中抽空道:“不要插手,好生待在背上!”说完挥手斩断刺来的剑,结界瞬间加强一圈。那人再不知疲倦,凶悍干脆,也无法再攻击到石棺,但白芷与魑黎从下方飞来,与他合力攻击,加上云层之上不知又有何等高人助阵,银龙对抗前方又来背后,陷入混战之中。突然,头顶从天而降一名黑袍道人,一时以为是幕后黑手,银龙拽腿扯下,把他压在了阵上。
待看清来人,结界已被三人重锤欲碎,且顶上有霸道之力施压,不是对手。银龙看了眼阵上的白斯,将他扶至石棺之上,天际不断有巨石掉落,隐隐还泛着红光,一看就是被施加过术法的东西,如此砸下一个,已是犹如陨石坠落。哐哐不断,法阵全然已是碎纹。银龙一龙护三——石棺、白斯、火龙,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长剑穿透了屏障,银色长蛇趁银龙分心对抗,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被银龙切分为二,扔出碎裂的结界。三人围攻在即,发现银龙已跪倒在法阵之上,强弩之末。魑黎抬眼看向云层之上,未有指示,挥扇漫步向前,看着银龙那虚弱无力苍白的脸道:“莫要抵抗蛇毒,不会要你性命,但你若执意对抗我等,恐性命不保。”
银龙靠着石棺而坐,看着往面前聚集的三人,未有言语。白芷伸出手指在面前画了一道符,石棺隐隐而动,却无法过来,索性作罢,刚要迈开腿就被魑黎拦住。银龙再虚弱也是大凶之兽,必有杀招,且看他不屈的眼神,不知在作何打算,盲目靠近,恐有异变。青慕却是不以为然,锁链千条,网状扑去,却被隐藏的结界挡回。原是躺在石棺上的白斯醒来,他虽全身都是碎瓷划过的细窄伤口,但并未有一处致命伤,晕倒另有他因,像是体力耗尽后的强行恢复,虚弱至极,勉力挣扎,眼睛使劲儿地眨动,嘴里发出艰难的吞咽声。银龙扶住他的腰,将他全力扶起,他胸口有节奏地起伏,死灰的眼眸终于有了神采,恢复了往日的蓝色。
石棺,霂诡渊,雾澐萧,灭世。
为什么雾澐萧在的地方总是……
银龙观他神色,觉得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凝眉一瞬,伸手摸向了石棺,竟被白斯按住挡回。
既然偏偏这时来要石棺,说明这石棺很是重要。且都待了这么长时间,怎能就半途而废。不说雾澐萧能不能打过,就他现在这种全然不记得的报废状态,又能使出何等大招?对抗这些大能之人?银龙了解白斯的顾虑,刚刚也只是一瞬昏了头,清醒后也全然收手。他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臂,视线在渐渐模糊。如若他也倒下,仅靠白斯无法抵挡。他朝云层之上看去:“你还不现身吗?”
白芷道:“我家道祖岂是尔等想见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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