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粉的茉莉香在潮湿的空气中浮沉,泡沫顺着指缝溢出,在发黄的地砖上洇出深浅不一的水痕。
保安制服藏青色的衣领早已洗得泛白,“饿死了么“的荧光黄马甲上还留着油渍浸染的暗纹。
他把两套衣裳平铺在掉漆的窗台上,借着路灯一点昏黄,将褶皱一寸寸抚平。
这可不是有所留恋,就当是在跟过去告别吧!
上升处女座的男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别人看不到的不经意间流露出这世间最细致的深情。(比高等数学还难的知识点:上升星座不是太阳星座)
母亲上周在吃饭的时候又提起表哥考进体制内的事,父亲照例把搪瓷缸磕得震天响。
他们看不见深夜里被醉汉吐脏的袖口,也看不见暴雨天为了不超时摔在台阶上蹭破的裤腿。
只有他自己知道,保安亭铝合金窗框如何在冬夜结出冰冷的水花,外卖箱保温层里藏着的体温如暴雨洗刷过的打滑的沥青路蒸发。
叠好的工装裤口袋里还别着褪色的工牌,值班表上密密麻麻的红圈像未愈的伤疤。
楼下车棚看门的李叔总说这年头年轻人没长性,却在他中暑快晕倒时偷偷往他保温杯里灌绿豆汤。
抽屉里那包未拆封的华子,让他想起肇事司机谄媚的笑,想起李叔被劣质烟熏黄的手指,突然不是很计较李叔曾经说的那些话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小区围栏上站着两只叽叽喳喳说不上什么品种的鸟在叫。
他把塞的鼓鼓的双肩包甩上肩头,拖着行李箱。
听见楼下包子铺第一笼蒸屉掀开的响动。
风卷着梧桐絮扑进领口,后颈被晒脱皮的地方又开始发痒。
公交站牌上新贴的招聘广告在风里哗抖动了两下,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高铁票,突然觉得指腹被外卖袋子上的订书钉划破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要成为职业选手,身体里的热血就忍不住翻涌!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感觉啊!
谢特攥紧双拳高高跃上小区石墩,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朝阳在他身后勾勒出狂放的剪影,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踞的虬龙,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二十来年的郁气尽数倾泻:"王者峡谷!我来了!!"
"滋啦——"旁边早餐铺子的面油锅翻腾起焦香,马大婶的铜漏勺重重砸在铁锅沿。
这位五十六岁的早餐摊主甩了甩额头上的雾气,沾着面粉的食指狠狠戳向谢的方向:"大清早的诈尸呢?油条都让你吓回面坨子了!"
隔壁蒸笼掀开一团白雾,芭比馒头店的杨大叔拎着竹夹子直摇头。
他腰间褪色的橙色围裙沾满碱水渍,每擦一次蒸笼都要把斑白鬓角往耳后别一别:"好好的保安不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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