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没想,就站在了乐宝这边。

乐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比如有些人不是良配,一方正踌躇婚事该不该进行下去,这一抽到好意头的彩头,反倒定下这桩婚事,岂不这不平白沾了因果。

这往后夫妻俩怕是一个不顺心,都要骂当初抽的红彩头,天长日久背后挨骂,只怕也损福报。

这婆娘说到底是她乖宝贝的生身亲娘,自个作孽就罢了,可别带累了她的乐宝才好。

梁青娥琢磨片刻,开口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咱们最后留些红纸啥都别写了,抽到这些空字条的,那就说明是缘分未到,婚事上还要再斟酌斟方稳妥。”

乐宝听阿奶这么说,眼睛瞬间亮起来:“阿奶,你真是咱家里最聪明的人了,空字条上不会有难听的话,三婶也不用担心挨骂挨打被砸摊子了……

还有还有,抽到空纸条,咱们就不要他们的银钱,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好个锤子,她红绳红纸都要本钱,这部分损失,你给出啊。

秦兰花气个半死,慑于婆婆的威严,敢怒不敢言。

梁青娥哪里会瞧不出三儿媳的不情愿,想都没想道:“就依乐宝的主意,抽到空纸头的不收银钱,回头你数数留出的空纸头一共有多少个,这部分损失,就从交给公中的利润里扣除。”

要真有人因抽到空纸头而去仔细探查定亲对象,从而免于原本不幸的婚事,那得来的福报也就都是她小孙女的。

梁青娥对这个法子很满意,直接一锤定音。

既自己没啥损失,胳膊左右也拧不过大腿,秦兰花虽仍有些不愿,也算痛快答应下来。

后面几日,林老虎和林飞鹰陆陆续续又做不少竹簪出来。

梁青娥趁着镇上逢集,布摊布庄跑一圈,收回足足一背篓碎布边碎布头。

到三月初五这天傍晚,大毛妮二毛妮和乐宝仔细清点了这几日的辛苦成果,深色五瓣花竹簪,共做了三百八十个。

浅色五瓣花竹簪,足足做了四百二十个。

一共八百支竹簪,搁在竹匾上,足足摆了好几层。

秦兰花还让林飞鹰从山里砍了棵手腕粗的花椒树回来,一整个下午,她就一直忙着给花椒树去刺、修枝。

三月初六这天鸡鸣一声,众人忙穿衣起身。

大人一律穿着半新不旧、干干净净的春裳。

孩子们则穿着今年新制的衣衫,乐宝和大毛妮二毛妮更是簪戴着昨儿选定好的竹簪头花。

大毛妮头发半绾,半披,一根桃红色五瓣花竹簪插在发髻中,愈发显得人唇红齿白,眉眼清秀。

二毛妮和大毛妮梳一样的头发,不同的是,她发髻上簪的是粉蓝色五瓣花,小姑娘眉眼清俊,另有一种少女风姿。

乐宝着一身浅紫衣衫,头上一朵水粉色头花,衬得她小人儿皮肤瓷白如玉,粉雕玉琢。

林老虎和林飞鹰把牛车套好,梁青娥把装着头花的背篓往牛车上搬。

秦兰花招呼大毛妮,俩人一起,把整棵花椒树搬到了牛车上。

不多会儿,大陈氏领着俩儿媳,带着大孙子上了门。

刘春梅和吴荷香各背一篓子麻花,长福搬着个小桌子,一进院门,就把东西放在了牛车上。

陈秋莲还炕了饼子,拿竹筒装了茶水,杂七杂八的东西往牛车上堆放,待出门时,牛车已装的满满当当。

星子高挂天幕,长福手执火把,林飞鹰赶着牛车,乐宝围着小被子,坐在阿奶给她腾出来的小窝窝里。

一行人跟在牛车后头,眼睛熠熠生光,浩浩荡荡往万灯镇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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