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梁青娥这个岁数,初二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回娘家了。
林老虎兄弟仨背着备好的年礼,带着孩子们,热热闹闹去舅家走亲戚。
舅家姨家走一圈,又招待完上门回礼的亲戚后,时间已经到了初六。
初六这一天,林老虎带着年礼,独自去了岳家,陈秋莲仍是那句话,俩娃儿太小,她走不开,天寒地冻的,孩子们也不好带出门,免得着了风寒。
一旁的大毛妮和二毛妮听到,也纷纷表示自己要留家里帮娘照看弟弟妹妹,而后又齐声让林老虎晚些去,早些回来。
另一边,叶银红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她依照往年的惯例备好节礼,等一家人吃完早饭后,便带着男人和孩子们乐乐呵呵回了娘家。
然而,最令人感到诧异的还是秦兰花,这娘们一改往日回娘家的积极,非但没有张罗节礼,整个人反倒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见她这个样,林飞鹰更不放心她挺着大肚子赶路,生怕再出了啥岔子。
为宽婆娘的心,便拍着胸脯同秦兰花保证,定会买一份体面的节礼,绝不让媳妇儿在娘家村子里丢了面子。
只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秦兰花神色更是阴郁。
嘟囔道:“罢了,往年娘准备的就挺好,还照那个来吧。”
见男人拿着一小串铜子出了门,秦兰花把屋门一关,开始歪在炕上拧眉生闷气。
说来自年前入秋后,她统共回过两次娘家,然每次回去,老娘永远都是拉着她不停诉苦。
老爹仍是一如既往不停抽着烟锅子,烟雾缭绕间,二老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带着说不出的凄苦。
面对老爹的哀叹,老娘的眼泪,她总是心软不已,不自觉就把怀里的铜子掏出去。
然回回给完后,回到家数着好不容易积攒的私房钱却越来越少,她又心疼的要命。
如此反复拿了两回银钱后,秦兰花实在是害怕见到冯氏的眼泪,索性眼不见为净,决定今年干脆不回娘家送年礼了。
原以为她见不着爹娘,且又是林飞鹰独一人去送年礼,这回辛苦积攒的私房钱总该保住了。
哪想到林飞鹰回来,她问男人要买年礼余下的铜子时,男人一番话吐出后,仍是让她气闷不已。
“娘说自入冬后,她腰腿就酸胀难忍,爹也一样,说腰膝发麻酸胀,难受的紧。”
“棉花呢,我娘年年都会种二亩地棉花,做两身棉衣棉裤总够吧。”
“棉花种了的,只岳母说大舅兄闹腾分家,拿去了家里几亩地,这不,他们口粮一下就紧张起来,采下来的棉花都卖了出去换粗粮,这才堪堪填饱肚子,娘说家里人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敢留棉花……”
秦兰花:“………”
这些话她莫名觉得熟悉,似乎年年都要听上好几遍。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再顾不得关心棉花。
赶忙问道:“对了,你临走时拿了五十个铜子,买了年礼后,余下的银钱呢。”
“点心和挂面一共用去二十八个铜子,剩下的二十二个铜子,被岳母借了去,她说想去黄郎中家里拿几贴膏药贴贴,等收了麦子换了钱,再还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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