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让他面临这样的难题?

他都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两辈子错过那女人的命运,就算再喜欢她,也不能跟亲爹抢女人,做不成夫妻,能做为母子相伴一生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三叔却突然告诉他,他爹并非他亲爹,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如果事实的确如此,他是不是就可以……

不行不行,就算没有血缘,那也是他叫了十六年的爹。

子夺父妻,这也太不道德了。

可是,那女人真的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

他熄了灯,躺在床上反复思考,在情感与道德之间纠结了千万遍,直到天色泛白,也没能做出选择,平生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拿不起,放不下。

一夜未眠损耗了精神,加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扯动了伤口,天快亮时,竟昏昏沉沉地发起了高烧。

二喜进来伺候他起床,听见他模糊不清地叫娘,叫了娘又叫爹,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来,枕头都湿了一片。

二喜以为他做梦,叫了他几声不见回应,用手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二喜吓坏了,连忙叫大喜去请宋大夫过来,又让三喜去通知侯爷和夫人。

谢经年今天不上朝,昨晚又和楚烟颠鸾倒凤了大半夜,三喜找过来的时候,夫妻二人还没有起床。

听闻谢兰舟高烧,两人忙不迭地起床更衣,脸都没顾上洗就去了听澜院。

谢经年嘱咐二喜先不要声张,别让老夫人知道,等世子烧退了再酌情告诉老夫人。

两人到了听澜院,见宋大夫已经先一步赶来,正在给谢兰舟把脉。

把完脉,宋大夫又解开纱布查看他的伤口。

伤口处红肿一片,隐约还有化脓的迹象,把楚烟和谢经年都吓了一跳。

宋大夫忙拿出伤药给他敷在伤口上,对谢经年说:“应该是伤口恶化引发的高烧,幸好发现及时,否则麻烦就大了。”

谢经年眉头紧锁,心疼地弯下腰,把自己的额头在儿子额头上贴了贴:“不是说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吗,怎么突然又恶化了?”

宋大夫不知道谢兰舟昨晚都干了什么,因此也说不上来原因,猜测他可能是活动太多,伤口受到牵扯摩擦所致。

上完药重新包扎好,又给他扎了针,开了退烧的方子让二喜拿去煎药。

楚烟看着谢兰舟烧得通红的脸,后悔不已:“都怪我,我不该让兰舟这么早回来,他要是一直住在我家不挪动,兴许就不会恶化。”

谢经年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兰舟那么凶险的时刻都撑过来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楚烟叫二喜端了一盆冷水过来,亲自浸了帕子给谢兰舟敷在额头上。

接连敷了好几次,加上扎针的效果,谢兰舟慢慢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兰舟,你醒了?”楚烟惊喜地叫他。

谢经年也凑过来,心疼却又严厉地责怪他:“你不好好养伤,非要到处乱跑,现在好了,伤口都给你跑得恶化了,真不让人省心。”

谢兰舟看看他,又看看楚烟,满腹的心酸委屈无处诉,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出去,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他嗓音嘶哑地说道,转过头不再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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