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到了这里,这里,是巴丹吉林沙漠中,最神秘而美丽的存在。
——音德日图湖。
这湖,在夜晚的沙漠中,更为宁静了。
湖水,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平静,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天空的星辰和圆润的月亮。水面不时荡起层层细微的波纹,形成一片片闪烁的银色光斑,晶莹剔透。
许是夜风,轻柔拨弄。或是偶尔探头的水生动物,悄无声息地拂过水际。
总之,这些波纹在水面上扩散开来,带来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动感,使得整个湖,既真实又如梦似幻。
而湖边的沙砾,在那月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银白色的光芒。沙砾与湖水的交界处,形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又把这幻影一样的湖泊与沙漠裁剪开来。偶尔,湖面上竟会飘过一些不知名的水鸟,在水面上轻点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迟慕声下车,看着这湖面,凝眉道:“不过...这里咋一点儿也不恶魔啊?”
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是绝美,但不适合他们,更不适合老季。
他知道,老季要的,是窒息到颤抖、是害怕到震惊、是不能对生存有任何幻想、侵略而毁灭的美感。
不能,也绝不应该是美好…...
他害怕,他怕老季看到这样的景色,会觉得悲哀,会清楚地感受到生命之力一点一点的流逝。
这美丽的湖、这轻快自由的水鸟、这沙漠惬意的柔风、这皎洁柔和的明月。这一切的一切…...
仿佛全部都在告诫他:这里太美了,不适合你,也治愈不了你。
这里生机盎然的美好,在一点一点地排挤着这个...格格不入的癌症患者。
于是,迟慕声红着眼,但面带嫌弃:“咋还一股子的死鱼腥味儿。”
说着,他又对着那湖指了指:“哎、闻着没?跟咱学校后边那个死鱼塘一个味儿,昂…...?”他言语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祈求,好似这样说,就能让老季的心里好受一点
车内的那猫,倒是乖巧,也没闹腾,只是趴在车窗前,和舌头一人一猫地挨着,看着前方的湖。
舌头伸手捋了捋那猫的头,面上满是悠闲,打趣地应他:“还能有我的造瘘口难闻?”
迟慕声是背对着他的,一听这话,身形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紧接着,又生怕舌头看出什么,转而变成挠挠头,声音里隐着笑意,道:“呃,那不至于,还是你更臭点儿。”
舌头轻笑一声,白了他一眼:“妈呀,真伤心。我想把这造口袋扬你脸上。”
迟慕声回头,笑的明眸皓齿,走到舌头的车窗前,歪头看他:“那我啊,就讹着你不撒手,咱俩一起闻着你的造瘘口的味儿睡觉~”
舌头的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接着,表情满是无语。
许是想象了一下,被恶心到了,往车内歪了歪身子,佯装远离他:“……你是什么物种,你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呢。”
迟慕声大笑一声,拍了拍车窗的门框,也摸了摸那猫的脑袋,开心道:“哈哈,不然,咱们换个地儿?去那个,叫什么、什么玩意儿?什么心脏的湖。叫什么来着...达格图湖!”
“据说那儿的湖是红色的,咱去那儿看看?”
说完,他那桃花眼的眸内,闪过隐隐的试探,小心地猜着舌头的情绪。
“我倒觉得这儿挺好的,晚上么,也瞧不出个红绿黄来。我只是想在沙漠的湖边生个篝火,这儿也够了。”话落,舌头看向面前的湖,虚弱的面上没有波澜,眸内一片安静。
迟慕声看着,没多废话,点点头。边往后备箱走边说道:“行,你喜欢就行,看好狗剩。在车里等着我,我去后备箱拿些柴火来支棱上。”
正说着,迟慕声往后备箱走去,此刻的舌头身边,空无一人。
在稍远处的少挚,看向那越野车的后座方向,那车里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剑眉轻挑,轻启薄唇:“化蛇,拎他。”
那化蛇见状,立刻领会了少挚的意思,小小的脑袋一歪,猛地作势要升空!
突然!
少挚又急急出声:“等等,可能会暴露,我再想想。”
说完,他剑眉微皱,眨了眨眼,略显迟疑。
对,是怕暴露,绝不是同情,也没有什么羡慕,更不会回想到谁。
那化蛇刚起势呢,急急刹车,在半空旋了个圈,又飞回少挚的左肩,显得可爱又滑稽。那一人一鸟,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舌头,没有立刻行动。
这边的舌头,一边顺着狗剩的毛儿,一边眸色温柔地看着正在忙活的迟慕声。
而迟慕声呢,他正抱着几根柴火,往前方的地上散落,又跑回来再抱。丝毫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篝火雏形就搭建完毕了。
迟慕声满意地点点头,折回车旁,开了后座的车门,小心地把舌头扶下车,行至篝火旁的稍远距离,安顿好。
狗剩完全就是成精了一般,跳至舌头盘着腿的腿窝内,也尾巴圈着,模样悠闲、懒散地趴着,倒是一动没动。
舌头坐下来后,看了看面前刚搭好的篝火,又笑着抬头看向迟慕声,轻声问:“这还真是标准的柴火,不是树枝。你何时弄的?在哪儿弄的?”
迟慕声嘿嘿一笑,神情像是个邀功请赏的孩子模样:“那你说的,我办事,你放心!”
他刚走到篝火的柴火旁,突然,不远处的沙砾上,有个一闪而过的什么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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