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对蔡书培说:“那不是王翠红吗?就是我们白云村隔壁的邻居。”

蔡书培点点头,低声回应:“我听说她嫁到了芙蓉县的一户员外家,原来就是刘员外家。”

大丫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了年少时王翠红对自己的嫉妒和刁难,但看到她现在如此凄惨的模样,又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王翠红被拖走时,恰好与大丫四目相对。

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和嫉妒。

那一刻,王翠红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幻想中的生活——嫁入豪门,成为阔太太。

而现实却是,她沦为了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见不到的可怜妾室。

相比之下。

大丫不仅嫁给了富商之子,还成为了正室夫人,如今更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巨大的反差让王翠红心如刀绞,她嘶吼着:“陶大丫!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有这样的好命?分明我才是天选之女!”

大丫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蔡书培见状,立即挡在大丫身前,冷冷地瞪着王翠红。

刘员外见状,连忙赔笑道:“蔡兄,实在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竟敢在这种场合闹事,我这就让人把她关起来,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们面前。”

蔡东家面色阴沉,缓缓开口:“刘兄,你这是何必呢?一个女子,不过是想见见自己的孩子罢了。”

刘员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强笑道:“蔡兄有所不知,这个贱人一门心思想上位,成为正室夫人,总拿儿子威胁我,我深怕她会做出伤害到孩子的事情。”

众人听闻缘由后,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宴会厅内气氛骤然凝重,觥筹交错的声音渐渐消失。

虽然宴会仍在继续,但宾客们的笑容变得勉强,交谈也变得生硬而简短。

几年光阴匆匆流逝。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大丫正在院子里,与自己的一双儿女共同嬉戏。

突然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王翠红已经去世了。

据说,王翠红被关在刘员外家中一个偏僻的小院里,四周高墙林立,门窗紧闭。

每天只有一个哑巴婆子送饭,从不与她交谈。

甚至是她日夜思念的儿子,也被严令禁止接近瞅上一眼。

日复一日。

王翠红在这座牢笼般的小院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目光因长期望着高墙而变得呆滞。

她开始喃喃自语,时而哭泣,时而大笑。

渐渐地,她不再进食,整日蜷缩在床角。

终于有一天。

送饭的婆子发现王翠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王翠红大大地睁着的双眼,仿佛在死前还残留着不甘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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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自食其果】

鲁二虎蹒跚着步子,沿着白云村村口的小路慢慢走着。

不远处传来欢声笑语,是二丫与秦铁栓的婚宴。

鲁二虎停下脚步,望着那个热闹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有收到请帖,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来了。

鲁二虎摸了摸怀里那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他这些年偷偷攒下的酒钱。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陶家走去。

院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陶湘玉一身红色喜服,正忙着招呼宾客。

鲁二虎站在院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二丫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头上的凤冠熠熠生辉。

鲁二虎看着这个长大成人的女儿,眼眶不禁湿润了。

“二丫…”鲁二虎颤抖着声音叫道。

二丫转过头,看到鲁二虎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鲁二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我是来给你添妆的。”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

二丫冷冷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鲁二虎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痛。

“二丫,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女儿啊。”鲁二虎哽咽着。

二丫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早就把我们抛弃了,现在又来装什么好父亲?”

鲁二虎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奢求原谅,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刺痛。

“你还是走吧。”陶湘玉淡淡地说,“今天是二丫的好日子,别让她难过。”

鲁二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陶湘玉一眼,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蒋心柔正在院子里晒衣服。

看到鲁二虎回来,她皱起眉头,“你去哪儿了?”

鲁二虎没有回答,直接走进了屋里。

蒋心柔跟了进来,看到鲁二虎脸上的泪痕,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去陶家了?”蒋心柔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还有脸去?”

鲁二虎沉默不语,蒋心柔越发生气。

她在屋里翻找着,突然发现了鲁二虎藏钱的地方空了。

“你把家里的钱,拿去给那个贱人家的女儿了?”蒋心柔尖叫起来,“那是我们家的钱!你凭什么给她们?”

鲁二虎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蒋心柔冷笑,“你现在知道她是你女儿了?当初休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鲁二虎被这句话再一次刺痛了,低头不语。

蒋心柔看着鲁二虎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

隔天,蒋家三兄弟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

蒋心柔指着鲁二虎,“弟弟们,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三个壮汉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拳脚相加。

鲁二虎蜷缩在地上,任凭拳脚落在身上,一声不吭。

打完之后,蒋心柔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鲁二虎,“以后再敢偷偷拿钱出去,有你好看!”

夜深人静,鲁二虎躺在床上,浑身疼痛。

他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下。

他想起了曾经的幸福时光,想起了陶湘玉的温柔,想起了孩子们的笑脸。

那时候的家,是那么的温暖和谐。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鲁二虎不禁开始反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卑劣?

他想起了母亲鲁老婆子对陶湘玉的刁难,想起了自己的懦弱和自私。

他为了讨好母亲,为了逃避责任,竟然做出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

现在每天面对蒋心柔那张刻薄的脸,看着那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鲁二虎都恨不得掐死那个野种。

可是他不敢,他只能默默忍受,日复一日地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鲁二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陶湘玉和孩子们的模样。

他们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

可是鲁二虎还是忍不住想念他们,想念那个曾经完整的家。

泪水浸湿了枕头,鲁二虎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现在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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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金秋时节,白云村的田野里一片丰收景象。

稻谷金黄,果实累累,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稻草的清香。

陶湘玉领着一群活泼可爱的外孙们在田埂上奔跑嬉戏。

她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皮肤白皙光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棉布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深褐色的腰带,显得英姿飒爽又不失优雅。

“外祖母,您看那边有只蝴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兴奋地指着远处。

陶湘玉微笑着蹲下身,轻抚小女孩的头发,“小淘气包,那是只蜻蜓哦。”

就在这时。

她看到不远处的伍老婆子也带着孙子走了过来。

伍老婆子满脸皱纹,但眼神却格外明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陶家大姐,你也带孩子们出来玩啊?”伍老婆子热情地打招呼。

陶湘玉点头微笑,“是啊,天气这么好,带孩子们出来透透气。”

她注意到伍老婆子身边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伍老婆子忍不住炫耀起来,“这是你大树哥家的老三,今年刚满两岁。

多亏了陶家大姐你的提携,你大树哥才能娶上媳妇,我现在都有三个孙子了。”

陶湘玉摆摆手,“大树哥勤劳本分,这都是他自己的功劳。”

伍老婆子连连摇头,“哪里哪里,要不是你给他机会,他哪能有今天。”

现在她和伍大树管理着陶家所有的牲口,手底下还有好几号人。

他们娘俩一个月能挣2两银子,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了。

正当陶湘玉和伍老婆子聊得热火朝天时。

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那是郭婶子,正弯着腰在田埂边四处寻找野菜。

“那不是郭婶子吗?”伍老婆子压低声音说道,“这些年可真是苦了她了。”

陶湘玉仔细打量着郭婶子。

曾经那个趾高气扬的妇人如今已是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她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陶湘玉忍不住问道。

伍老婆子叹了口气,低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郭大鹏和郭小鹏这些年越发无法无天,终于惹上了官司,双双被关进了大牢。

郭婶子为了筹钱赎人,整日里东奔西走,能干的活儿都干了,可还是杯水车薪啊。”

陶湘玉听罢,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当年郭婶子是如何处处针对自己,如今看到她落魄的模样,却也生不出半点幸灾乐祸的心思。

伍老婆子开口问道:“陶家大姐,莫非动了恻隐之心?”

陶湘玉笑着摇了摇头:“伍大娘放心,我没那么善心泛滥。当初郭婶子是怎么对我的,我不会忘记。我若以德报怨?那又何以报德?”

就在这时,郭婶子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抬头望了过来。

当她看清是陶湘玉时。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头,匆匆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

“唉!”伍老婆子看着郭婶子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她现在肯定后悔死了。要是当初好好管教两个儿子,哪会落得如此下场?”

陶湘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郭婶子消失在田野尽头。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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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 聪明反被聪明】

今天是朱村长家里,新添重孙的大喜日子。

整个白云村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脸上洋溢着笑容,前去朱家赴宴。

陶湘玉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款款而来。

朱村长满面红光地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说道:“陶家大姐,你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陶湘玉微微一笑,眉眼如画:“村长叔,恭喜您都当上太爷爷了。”

朱村长闻言,眉开眼笑,喜不自胜:“多谢陶家大姐吉言。来,这边请。我给你安排了上座,快随我来。”

宴席上,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宾客们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陶湘玉安静地坐在一角,细嚼慢咽,时不时与身边的村民攀谈几句。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打破了宴席的和谐氛围。

只见戚村长浩浩荡荡地进了朱家大院。

戚婶子挽着戚村长的胳膊,趾高气扬地环顾四周,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朱村长连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笑容:“戚老弟,你也来啦。真是蓬荜生辉啊!”

戚村长呵呵一笑,声音洪亮:“朱老哥,你家喜事,我们向阳村怎能不来道贺?”

众人落座后,戚婶子便开始滔滔不绝地炫耀起来。

她的声音尖细刺耳,如同指甲刮过黑板,令人不适。

“我这肚子啊,还真是争气。我家昌盛苦读诗书十余载,前些天刚考上了举人,就被潭州府的三品大员给相中,招为了上门女婿。

以后我们戚家啊,就是咱潭州府官老爷的亲家了!”

戚婶子得意洋洋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陶湘玉,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当初陶家大姐,没成全我们家昌盛和大丫的婚事。

要不然,我们戚家哪有今天的飞黄腾达,鸡犬升天啊!”

陶湘玉神色淡淡,并不接话。

戚婶子见陶湘玉不搭腔,更加来劲了。

她挺直腰板,声音提高了八度,恨不得让全村人都听见:“我们家昌盛啊,很快就要沾岳父的光,去海清县里上任当县令老爷了!

到时候,可得请各位乡亲们都来喝杯喜酒啊!”

白云村的一众村民听到这话,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看到向阳村的人,在自家村长的喜宴上,喧宾夺主,大肆显摆,心里很是不痛快。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戚家人也太不懂规矩了,这是来道贺还是来显摆的?”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真是没教养。”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正当戚婶子得意洋洋地畅想未来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

只见戚昌平满头大汗地冲进院子,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大伯、大伯娘、不好了!不好了!”

戚昌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戚村长皱眉,不悦地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什么事这么着急?”

戚昌平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刚才…刚才有官府来人,说…说昌盛哥的岳父家因为巨额贪污,被朝廷给抄家了!

昌盛哥作为上门女婿,也受到了牵连,要被一起流放!”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宴席上。

听到这里,陶湘玉觉得接下来的热闹,没必要凑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整个院子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戚村长和戚婶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血液。

他们身体摇晃了几下,双双晕厥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终于,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戚昌盛要被流放了,戚家可就完了吧,哈哈哈!”

“戚家那小子,整日想着攀龙附凤,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戚村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他是非不分,替鲁家主持公道休了陶家大姐~”

“咦?陶家大姐人呢?”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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