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椒招了招手,示意李陵下马,一边玩去。
赵延年见状,知道李椒有话要对自己说,便按住李陵,示意他别动,自己跳下马,骑上栗色公马,与李椒并肩而行。
如果他骑黑马,会比李椒高一大截,不礼貌。
李椒满意地笑了,对李陵挥了挥手。
李陵看看赵延年,等赵延年也点了头,这才轻抖马缰,一路小跑的向前去了。
李椒一声轻叹。“赵君,你虽然不肯为师,却比我更会教导孩子。我看得出来,他很信任你。”
赵延年笑道:“也许是因为我也是个孩子吧。”
李椒摇摇头。“你虽然年轻,却比一般人沉稳。这一点,你无须过谦。”
赵延年有点尴尬,只好摸摸鼻子,算是承认了。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李椒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虽然不知道他身体内另有一个成年的灵魂,却看出了他的表现和少年毫不搭界,也不会将他当作未成年对待。
这就有点像三十多岁的演员非要扮嫩去演中学生一样,一眼假。
所以,他不如接受少年老成的人设,反倒更合理一些。
“出塞之前,没有为你安排一个官职,是我的失误。若有损失,我一力承担,只是请赵君宽限几日。”
“府君言重了。”赵延年客客气气地说道。
只要你答应给钱,其他都好说,晚一点也没关系。
“战功刚刚报上去,朝廷什么时候回复,如何回复,尚未可知。从你们了解的信息来看,伊稚邪秋后必然再来,却不得不早做准备。赵君,你有何良言妙计教我,不妨直言?”
赵延年思索片刻,说道:“政务军计,府君想必自有安排,我也不懂,不敢妄言。我所知者,唯有武艺,以及这次出差的一些见闻。谨以此二事,请教于府君。”
李椒连连点头。“赵君不必顾忌,直言无妨。”
赵延年再拜。“就塞外见闻而言,伊稚邪虽然登上单于大位,却不能服众,不得不冒险犯塞,以示勇武。即使如此,他能调动的也不过中部与左部的部分人马,对右部的控制力有限。中部与左部,也不是所有人都服他。如果朝廷能对於单旧部加以重视,并迎头痛击伊稚邪,则伊稚邪的威信大减,匈奴便有分崩离析的可能。以后各自为战,就更容易击破了。”
李椒笑了。“赵君所言甚是。此次出塞,收获之丰,远远不是几十颗首级和几千户可以囊括的。”
赵延年一听,就知道李椒已经有这方面的想法。
“其次,虽然有两千多户附塞,兵力有所增加。但匈奴人向来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反复无常。让他们正面迎战伊稚邪是不可能的,最硬的骨头,还要汉军将士来啃。”
李椒不笑了,神色严肃地看着赵延年。
代郡新败之后,损失很大,要想在秋后的战斗中击败伊稚邪,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赵延年、赵破奴这样的勇士身上,出奇制胜。
这也是他看重赵延年的地方。
从夏万年、李浩等人的叙述来看,赵延年绝非有勇无谋之非辈,这人很有头脑,战术、谋略都有过人之处。
“以赵君之见,如何才能以新败之军迎战伊稚邪?”
“激励其精神,强壮其体魄。”
李椒拱拱手。“请赵君详言。”
“激励其精神,就是祭奠阵亡将士,抚恤家属,使将士知牺牲之价值,去其后顾之忧。强壮其体魄,则是在伤愈之后,恢复训练,补充军械,增强战力。”
李椒点头表示同意。“我当尽力而为。”
赵延年转头打量着李椒,见他神色凝重,却毫无惧色,心里有些感动。
他知道李椒现在很难,既没人,也没钱,而他提的建议却离不开人,更离不开钱。
但凡李椒考虑一下自己的利益,都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可是他不仅答应了,而且很严肃,没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这样的人,这样的将领,值得帮。
“若府君不弃,我可以协助府君训练将士武艺。”
李椒抬头看看赵延年,笑了。“正当倚重赵君。就算赵君什么也不说,你在校场的将台上一站,就能让将士们信心百倍。”
赵延年哈哈一笑,随即又道:“此外,我还有一个建议。”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