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见此也不敢向前。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执拎着秦湘玉进了厢房去。
夜间宁静,初初时,还有几声狗吠。
现下,却是连狗吠的声音都没有了。
小村庄中静悄悄的。
正是这种静。
才令人心生骇惧。
一路上被冷风吹得清醒过来的秦湘玉此时心中生出了无比的后怕。
人在那一瞬间毁灭的勇气之后,更多的时间,是在后悔那一瞬间的冲动。
所以才有句话叫,冲动是魔鬼。
秦湘玉一直以这句话警醒自己。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以免害人害己。
可现在,还是因为那份未掩住的情绪。
撕裂了两人温和平静的假象。
明明现在,秦执对她不像之前那般,明明之前,她都还能忍。
为何,如今。
却是一点都忍受不了了?
她想自救。
于是艰难的转过头,企图对他说话,或许是不小心,无意失手,可如何,这话都说不出来。
秦执也一言未发。
他把她扔到了床上。
后腰就抵在了木床上,疼的她直冒虚汗。
可让人骇惧的,不仅仅是疼。
还有秦执那冷漠的目光。
冰冷无情。
此时她的心像是被紧紧攫住。
连疼痛都顾不得,身子微微弓起,防备的看着她。
秦执的目光也在秦湘玉脸上梭巡。
他瞧她狼狈的,纤弱的仰起脖颈,眼尾微红,眉睫轻颤。明明脆弱的无抵抗之力,却想要奋起反抗。
他见过太多这样害怕的神情。
那些人死前,都是这样骇惧的看着他。
从前的秦执,古今无波。
而今,瞧着这样的秦湘玉。
却心中微动。
即使,她做了那般让他震怒的事情。
秦湘玉见他凝神,微微放了些防备。
刚要起身。
就被秦执单手摁住了腰。
她抬头看去。
他已经附身下来。
两人靠的极近。
隔着春衫,她基本能感觉到。
他的温度顺着衣裳传递到她的肌肤上。
她见到了他眸中的欲色。
她的拳头紧紧捏住。
让她感到屈辱。
像是血液被极速倒灌进脑中。
秦湘玉不甘的瞪着他。
仿佛这样已经是她全部的威慑力。
秦执哼笑一声。
秦湘玉想要挣扎起身。
可眼前的人,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压在她身上。
而她就像被镇压在山脚下的孙悟空。
如何,都翻不过身来。
只能苟延残喘。
反观秦执,依旧风轻云淡。
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的掐着她的面,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语气温和:“我告诉过你,少给自己找苦头吃。”
说完这句。
秦执就俯下身,将她的手禁锢床榻上。
最大限度的限制了她的挣扎。
“秦执。”她开口。
眼中还润着水色。
嗓音带着一点颤,“你除了在这事上逞凶,还能如何。”
秦执笑了一声。
“你待如何?”
秦湘玉的眼泪顺着眼尾落入乌沉的鬓发中。
她在希冀什么呢。
希冀秦执良心发现吗。
想利用秦执对她的几分喜爱。
让他对自己手下留情吗?
她却是错了。
秦执这样一个自私霸道的人。
即使再喜爱她,也是要满足自我私欲的情况下,才会稍稍考虑一点,她的感受。
或许一点都没有。
她还在。
天真什么。
而早前的几番等待,早已让秦执按耐不住,早在兴义县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她一直往后逃避,不去面对,以为这样就不会发生。
可是即使是乌龟壳子,也会被人掀了开来,看个透彻,食个饱腹。
她在期盼什么呢。
望他救,不如自救。
不如自救。
秦七就站在门外,听着屋内闹了半宿。
偶尔会传来几句女子哑而涩的怒骂。
哪是骂声,分明娇嗔。
屋外的冷风吹得他的心像是敞了一块,一会儿凉,一会热。
或许是病了,他想。
然后他听到主子爷似有若无的轻笑声。
他说:“多骂些,爷爱听。”
直至五更鸡鸣,屋内的动静这才弱了下去。
秦执略微嘶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抬水来。”
秦七将一早备好的水放在门前。
眼角余光不经意往屋内望去。
暖香红帐中。
那女子娇弱的手腕,就无力的半垂在榻边。
隔着层层轻纱。
秦七握了握拳。
秦执让秦七把水抬了进去。
见他神色微动,微微翘了翘唇。
眼中却是无尽冷意。
他开口:“出去。”
秦七就退下了。
顺带关上了门。
东方泛出鱼肚白。
朝霞从山坳中慢慢浮了上来。
若斑斓彩照,美得吓人。
今日定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可他的心中,却像是压了一股气。
秦七站在屋檐下。
守卫着秦执和秦湘玉的安全。
秦执将人放入浴桶中。
即使是这般摆弄,秦湘玉也没有醒过来。
在他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时,她微微颤了颤,甚至害怕的缩了缩肩胛。
秦执轻笑一声。
而后用湿帕一点一点打湿手下的肌肤。
那人垂着眼皮,气息微弱。
秦执俯身在那微红的眼尾下落下一吻。
不愿又如何。
终归是他的。
做完这些,秦执又把人给抱上了床榻。
正要转身离开时,秦湘玉无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袍。
秦执心间微微塌陷了一块儿。
抚了抚她的眼尾,轻声说:“松手,一会儿我就来。”
像是梦中梦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事情,或许是那个令人骇惧的声音。
秦湘玉攥的更紧了些。
秦执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
像是被分离了全部的希望。
她半垂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来。
秦执俯身轻吻。
随后起身,就着水,泡了个澡。
然后才打开房门。
秦七就站在屋檐下。
站了许久。
身上微微润了霜。
秦执连个眼神也未曾落到他的身上。
秦七走了过来。
对秦执汇报近况。
秦执一一安排下去,秦七正准备离开。
就听秦执说。
“即刻北上。”
“无召,不得出。”
秦七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屋中,再回头看秦执一眼:“主子爷,秦五还未过来。”
虽然这里还有别的秦卫,但秦卫一到七是经过了专门培训,层层选拔。
无论是武艺还是才干,都在其他人之上。
秦执身边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人。
在关键的时候。
替他而死。
可,现在秦执说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人。
秦执只看了他一眼。
秦七就退下了。
安排下去,秦七驾着骏马,往北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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