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穆笑然就听身后那道女声的语气像是半信半疑，能感受到洛菱歌仍未移开剑，只是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穆笑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说道：“医者救人，天经地义。”
洛菱歌却是冷笑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并嘲讽道：“真是可笑啊，说什么天经地义，难道救人就能不分是非对错好与坏吗？照你这么说，要是救的是个无恶不赦的人，那人被你救下，又去祸害更多的人，那你到底算救人，还是算害人呢？”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个无恶不赦的坏蛋？”
穆笑然明显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回头求证，却被那柄锋利的剑刃擦破了脖颈的表皮，疼得她立马止住了动作。
洛菱歌见状也是一愣，低声暗骂了一句不知什么话后，迟疑了一下，随即收起剑刃并擦拭干净，然后放回了剑鞘当中。
穆笑然则是在洛菱歌收剑过程中及时用粘有药粉的手帕捂住了脖颈处的伤口，起身并再次回头看向了身后之人。
当看到身后洛菱歌的样子时，穆笑然差点被吓一跳，要不是能感受到眼前这人的气息，她差点要以为是哪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尸体呢！
穆笑然端详了片刻，感觉洛菱歌明明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却丝毫没有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生气，双目无神，面无表情，冰冷的神情活像是个要吃人的恶鬼，浑身上下沾满了腥红的血迹，似乎唯有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中不曾褪去过的杀气才能证明，她现在是作为一个真真实实的人存在于世。
这一路走来穆笑然医治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不过这剑客身上所散发着的极其深重的杀戮之气，倒是仅在幼时跟着娘亲在边疆时才见到过，那是只有在战场厮杀的将士们身上才会表露出来的感觉。
要知道现在可是鲜有战乱的平和年代，也不知眼前这名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过，至少此人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伤人，想来心地不坏，而且不难看出，这个剑客应该是个爱剑之人，不然也不会自个儿满身是血都来及不清洗，那剑鞘却干干净净，就连剑刃都是擦拭过后才归鞘。
上下打量了一番洛菱歌后，穆笑然的视线最后停在了衣衫的血迹上，依照观察初步判断，好像也不完全是溅上去的，也就是说洛菱歌身上可能也有渗血的伤口。
出于身为医者的职业素养，穆笑然主动开口问道：“你似乎也伤得不轻，需要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吗？”
“不要靠近我！”
穆笑然刚欲上前，便被时刻警惕戒备着的洛菱歌无情打断，后者抬起手中的剑挡在身前，并对前者厉声说道：“此人是杀害我双亲的仇人，无论如何，我必取他性命，念你不知情，你现在走，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若执意要救他，便休怪我无情。”
洛菱歌原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够说的够明白了，想来只要是个能听懂人话的人也应该听得进去，谁知眼前这个医师还真是个不听人话的，不仅打算继续救人，还说出了个乍一听只让人感觉极其荒诞的提议：
“医者救人没有只救一半的道理，这有违医道，不可取。要不这样，你稍稍等我一下，待我将他这条命救下来后，你再动手报仇也不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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