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日,坤宁宫中一派宁谧。

暖阁里头,黛玉斜倚于杏子红绫被上,喘息未定,柔弱动人。

一头乌发肆意披散,墨梅簪斜插其间,更添几分慵懒韵味。

听得那鎏金自鸣钟“当当”敲了三下,清脆声响在寂静阁中回荡。

黛玉轻咬朱唇,泛起淡淡红晕,玉手微抬,轻推身旁贾环,嗔怪道:

“你也该起身去前殿议事了,仔细御史台那些人,参你个昼寝误国,到时看你如何是好。”

声音轻柔婉转,似黄莺出谷,满含关切。

贾环嘴角噙着笑意,满是宠溺,亲自为黛玉掖好被角,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玄色龙纹袍随意披着,袍角微敞,露出月白中衣,更衬得身姿挺拔。

他笑道:“昨儿才罢了三个言官,这会子谅他们也没胆子触朕霉头。”

正说着,瞥见黛玉月白小衣下,改良诃子隐隐透出的金丝纹路。

心下一荡,伸出戴鎏金护甲的手,轻轻勾那细带,调笑道:

“好姐姐,你瞧这劳什子……”

“紫鹃!”

黛玉瞬间双颊绯红,艳朝外间急切唤道,声音带着未散的酥软:

“快把这起子西洋妖器拿出去烧了,莫要脏了这屋子。”

恰在此时,茜纱橱外传来环佩叮咚声,清脆悦耳。

紫鹃莲步轻移,捧着填漆戗金托盘袅袅而入。

她一眼瞥见榻边散落的玄色物什,花容失色,手中托盘险些拿捏不稳,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呐呐道:

“姑娘……陛下……这……这是?”

贾环闲适斜倚青玉抱香枕,姿态慵懒又不失尊贵,随手将翡翠螭纹环抛进托盘,神色悠然道:

“你且仔细收好了,来日你家主子要用时寻不见,朕可唯你是问。”

“呸!”

黛玉柳眉轻蹙,扯过杏黄绦带便朝他掷去,娇嗔道:

“你这促狭魔王,就会拿话作践人。”

说罢,又催促紫鹃,“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拿去灶膛里烧了,仔细污了我的地界儿。”

紫鹃面露为难,踟蹰不敢上前。

贾环忽地起身,身上龙涎香与暹罗青烟交融,随着动作,轻轻掠过紫鹃鬓边。

他和声说道:“昨儿宁寿宫送来两匹云锦,那花色、质地,朕瞧着正合你裁几件春衫。”

说罢,指尖若有似无叩叩托盘,又瞥了眼背身赌气的黛玉,低声笑道:

“东西且锁在第三重螺钿匣里,至于钥匙……”

他故意卖个关子,顿了顿,才接着道,

“就压在潇湘馆旧年埋的梅花雪坛子下。”

黛玉闻言,猛地转身,松垮的诃子滑落半幅,露出凝脂般肌肤。

她又惊又羞,急忙扯过锦被裹紧自己,耳垂红得似熟透樱桃,娇艳欲滴,嗔道:

“你这作死的,何时翻到我院里去了?”

话未说完,又觉不妥,愈发羞赧,忙道,“紫鹃你先下去,回头我自会处置这些劳什子。”

紫鹃如获大赦,福了福身,匆匆退下。

贾环却趁机将一物悄悄塞进她袖中,低声嘱咐:

“这可都是用上好料子制成的,扔了实在可惜……

这件新的你且藏好了,得空了朕去你那里坐坐。”

见紫鹃慌乱点头,他满意笑笑,掸掸袍角,又道:

“回头再给雪雁也送一件,可不能厚此薄彼,你二人都是林姐姐的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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