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鼓声顿,比武开始。

*

结果不言而喻。

崔琢往手上缠着绷带,白色的伤药底下是青红肿胀的手爪子。

伤不是很重,而此时并不熟练的包扎技术,也让她成功把自己包成了猪蹄。

(因此反而更得其他人敬佩,到了这种程度还坚持到底风轻云淡?狠人!)

“马怎么叫出金石之声啊”

她摸了下马脖子,

“还百鸟争鸣,我叫一声都比它像鸟……哎,哎,你咬我袖子干嘛你,撒嘴!”

乌夜啼此后也没展示出引得百鸟争鸣的本事,不过它确确实实是匹好马,并且极有灵性。

不仅是战场上通晓人心,不必费心驾驭,崔琢说话它点头,崔琢喝酒它提酒壶,崔琢弹琴它还会踩拍子。

对牛弹琴的老兄不知是怎么想的,可崔琢对马弹琴是颇有成效,一声令下,乌夜啼自己就能踩出破阵乐。

*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又改名乌夜了呢?”

袁慎疑惑道,“乌夜啼这名字既寓意深远,又可回忆往昔,为何要改?”

崔琢叹了口气,

“我叫它乌夜啼,人人便都好奇这名字的来由,我解释过一番,他们又笑这马名不副实。

我自然得为老伙计正名,便又要说它如何神勇如何灵性,一番口舌下来,旁人终于心悦诚服,大赞此马。”

袁慎已经听明白,开始扶着柱子乐。

“可次次这样,我都能背下对话过程了!实在烦不胜烦,干脆省去那个多事的啼字,遂改名乌夜。”

多么朴实无华的缘由啊。

袁慎笑够了,眼含促狭,又继续道,

“那以前那些故交,就没有来问?为什么给马改名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缘由啊?”

“当然问了。”

袁慎乐不可支,“所以你又要再解释一遍”

崔琢对外总端一副温柔和蔼端方的好性子,而会来询问的,又多是有点交情的。

因此她不能随意敷衍,又不能炸毛恼怒,只能生无可恋的耗费口舌……

“真真是好马儿,你要是早告诉我这些,我一定给它新修个马厩。”

崔琢一本正经点头,

“现在也不晚,等这次回来,正好用上。”

袁慎的神情也肃然几分,“都准备妥当了?哪日走,我去送你。”

崔琢摆手,“进进出出的,都跑习惯了,不用送,这次是正常调动,声势要小。”

袁慎了然。

得了圣意,开始准备,但是还没到昭告天下的时候。

“一切小心,遇事先考虑自己,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不受伤最重要……我让傅母给你备了东西,走的时候带上,都城中我会照看,书信常通”

崔琢笑眯眯揽上他肩膀,离开长廊,回茶室去。

送别的情景对崔琢来说少有,当然,那种赫赫扬扬的点将不算。

不过感觉倒还不错。

好像她的一部分也留在了都城,千万里遥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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