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凝视了好一会儿,教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平缓的嘴角忽然上扬,随即勾勒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且令人胆寒的微笑,他的语调不紧不慢,却好似每一个字都能穿透空气,直抵人心。

“龙城啊,据我所知,你的外孙龙傲天在此次的武道高考中大放异彩,表现甚是卓越,你这做外公的,心中想必很是欣慰的吧?”

“......。”

从教皇这简短的几句话语之中,那隐藏的零碎信息可以如拼图碎片般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真相:眼前这位被其称之为龙城的神秘成员,正是龙傲天的外公,也是那个一手铸就了龙傲天悲苦童年的始作俑者,东方渊,邪神教会的宗主教之一。

而他,也正是凭借着邪神教会高层专属的秘术,定向逃脱的保命能力,才在往昔面对龙傲天父母时必死的情况下侥幸保全了最后的性命,最终变换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这时的龙城宛如一尊被岁月所尘封的雕塑,处于长久的凝固在寂静之中。直到教皇的声音落下,他那原本僵硬如死物的躯体,才像是被注入了一丝生气一样,开始缓缓有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只见他微微侧转许久未动的脑袋,动作看起来机械而迟缓,仿佛每一寸的转动都要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沉重。当他开口的那一刹那,其干裂的嘴唇之中所发出的声音恰似老旧木门在大风中吱呀作响,嘶哑而难听。

只见龙城语气冰冷地缓缓说道:“我...与...龙傲天,不过是...仅存着血脉上的...微弱牵连。那时的他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我的面也都没见过,更别提会开口叫我外公了,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心中所想的一定是怎么干掉我,而不是与我认亲。”

“更何况,如今的我,灵魂虽然还在,可肉体却已经完完全全的换了一个,往昔的种种皆成过往。他对于我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外孙,虽然我也从来都没有把他当过亲人,因此,我与他之间的羁绊早已斩断。你若是对他有所图谋,尽管随意施为,皆与我毫无瓜葛。”

“哦,是吗?”教皇闻言微微挑眉,旋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这极为空旷的环境内回荡,犹如恶魔的咆哮,震得人耳鼓生疼。“哈哈哈,既然如此,若是日后有机会的话,就麻烦你去暗中除掉龙傲天吧。”

“没问题。”龙城的回答依旧简短而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情感的波动,仿佛两人是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寻常之事,那冰冷的语调在寂静中久久回荡,更添几分寒意与决绝。

龙城在简短的回应了教皇以后,便再度陷入到了那副好似行尸走肉般的死寂状态,他那漆黑庞大的身躯纹丝不动,面容难以直视,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其内部的灵魂已被抽离体外,徒留一具毫无生机的躯壳静置于此。

教皇对此情景视若无睹,心中毫无波澜,毕竟这种情况的出现,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夺舍他人的躯体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举,又怎么可能会毫无代价、一帆风顺。眼前龙城的这般模样,与其他人相比起来,已经是比较幸运的了。

在邪神教会那阴暗晦涩的过往历史中,曾有一些高层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只保留了灵魂,于是他们妄图以夺舍之法获取新生,然而结果却往往是惨不忍睹。

有些受创较重的灵魂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导致在夺舍的过程中因为无法压制住原主灵魂的反抗之力,反倒是被原身的灵魂给反噬,落得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下场。

更有甚者,夺舍之后心智错乱,沦为癫狂之人,这些人暗地里被教会的成员称之为颠佬。他们经常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然后在教会的幽僻角落或阴暗回廊中徘徊游荡。

口中还不时的发出怪异的呼喊:“口也!、口牙!、口胡!、口瓜,好劲啊!、教皇冕下,我们敬爱你啊!、教皇冕下!何时来的?、每次看到教皇冕下伟岸的身影,我便要兴奋的扯旗了啊!、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吔!、我要吃热狗啊!、力量,TM的给我涌出来啊!”

那扭曲的面容、癫狂的举止和错乱的言语,就连许多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教会成员都会感到毛骨悚然,因此,他们成为了教会中令人避之不及的恐怖存在,也成为了教皇与其他高层们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与惨痛教训。

......

在教皇与主教交谈之际,教会的其他高层也都仔细的研读完了陈宇的相关资料。他们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在心底暗暗给陈宇打上了标记,决定一有机会就要抢在其他人的前面将其铲除掉,好以此去讨好教皇。

处理完资料以后,众人便静静的等待着,纷纷默不作声的准备看接下来的好戏。在看到曙光主教这个倒霉的家伙侥幸逃过一劫后,有些人的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嘲讽:这走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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