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一阵好言相劝,让她明日见了长辈们再说不迟。花青丽也不是真傻,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气。
付婆子鼻青脸肿,已辨不清模样,宁嬷嬷便让她在房里养伤,不许出来走动。这变相的禁锢让花青丽顿感颜面尽失,再次怒从心头起。
可她却无法反驳什么,毕竟付婆子这副模样确实无颜见人。
吃了瘪的花青丽,对花百娆的恨意比以往更盛了几分,她恶狠狠的看着早已熄了灯的东厢房,咬碎了后槽牙。
院子里逐渐清静下来,秀娘躺在花百娆身边,眼睛依旧瞪得溜圆。
“五姑娘,我是不是又连累你了?明日丽姑娘若向老太太、太太告状,你怕是会被责罚。”
“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能应付。”
“你怎么也不问我,为何会同她们打起来。”
“还用问吗?定是她们欺负你了。”
秀娘忍不住泪涟涟:“她们把地方都占满了,那么大的屋子,那么大的通铺,都不给我留一点儿空儿。我问她们,你们将衣物、包袱胡乱放在这空处,占了我的地方,我怎么睡?她们就说,那块儿又没写谁的名字,怎么就是我的了?
这般的不讲理,我就把她们堆在那里的东西推到一边去。木兰见我动了她的东西,说我手脏,推搡我,我也急了,就和她打了起来。后来付婆子也过来了,帮着木兰一块儿打我,还有木棉、木香。这两个小丫头最坏了,嘴里说着‘别打了,别打了,’可趁着我与付婆子、木兰撕扯,用脚踹我······”
“我都看见了,”花百娆拿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别哭,以后谁还敢再欺负你,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
“你怎么这么说?我和别人打架,你怎么还怪到自己身上?”
“我在这个家里并不受欢迎,花青丽三姐妹孤立我,当着我面都敢说我的坏话,我为了讨好长辈们,一再忍让。她们反而觉得我好欺负,这不就逮着机会为难起你来了吗?若我还不给她们一点儿教训,真当我是软柿子,任她们随意拿捏?”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千金小姐,当的也不容易。”
花百娆幽幽叹气:“做人都不容易。所幸有你在府里陪着我,我至少不孤单。”
秀娘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趴在我肩膀上靠一靠,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依靠着,比你独自强撑,心里会舒服些。”
她倒是安慰起人来了。花百娆索性靠在了秀娘的肩头,觉得温暖而踏实,她喃喃的喊她“姐姐!”然后还说,“有你真好!”
花百娆昨晚睡得还不错,今日起床后也很精神。
木槿端了水盆来,服侍洗漱,只是她的脸色很不好。
花百娆佯装看不见,没有过问。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在府里,身份尴尬,连带服侍她的人,都时常被排挤。身边这四个丫鬟表面对她毕恭毕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委屈呢。
别的不说,白荷就一门心思的找门路,想要离开她房里。
秀娘在一旁铺床叠被,忙里忙外的收拾屋子。
花百娆坐在门前,眼瞅着那三人的动静。
正南的三间房门打开,花青丽三姐妹相继走出。这个时辰,该去花老太君那里晨参暮礼了。长辈们最喜闻乐见的事,便是孩子们能友好和睦。
姐妹们既同住一处,自然要相约着一起去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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