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孔尚贤与其继母郭氏不和,郭氏饱受欺压,这次借着朝廷来人的机会,可谓是狠狠地摆了孔尚贤一道。

王用汲等人虽有所耳闻,可真正直观看到时,方知传言为虚。

衍圣公孔尚贤与其继母郭氏,不是不和,而是有仇。

郭氏恨不得弄死孔尚贤。

不过这也为查案,提供了线索。

“几位上差,快请坐。”郭氏热情的招呼。

“朝廷派几位上差来,可是因为衍圣公做了什么错事?”

王用汲回道:“倒是有一些事情,不过还要等调查清楚。”

郭氏语重心长,“那你们可以一定要好好查,查清楚了,可不能冤枉了衍圣公。”

“衍圣公这个人虽然大毛病不断,小毛病不改,但终究还是一个好人。”

孔尚贤听的直咧嘴,大毛病不断,小毛病不改,完了还是好人。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

郭氏没有理会,接着往下说,“衍圣公对待族人,好的没得说。”

“前几天听说孔尚坦犯了什么事,衍圣公不仅没有责备,还帮着他解决来着。甚至还摆了一顿酒席给孔尚坦压惊呢。”

王用汲眼神微动,“太夫人,您是说前几日衍圣公还和孔尚坦有来往,两个人还喝了酒?”

郭氏有点含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府里的事多是由衍圣公吩咐,孔尚坦着手去办。衍圣公对于孔尚坦很是信任,而且两人又是堂兄弟,帮他解决一些事情,想来不会有假。”

彰武伯杨世楷退了几步,堵在房门处,生怕孔尚贤跑了。

有郭氏的这一番话,孔尚贤彻底翻不了身。勋贵们拿衍圣公开刀宣告己方重回朝堂的目的也就达到。

锦衣卫掌印柏子祥暗中观察着郭氏和孔尚贤。

郭氏饱受孔尚贤欺压,忍无可忍,在万历九年上奏朝廷揭露了孔尚贤的很多不法行径,孔尚贤因此受到申饬。

从那以后,二人的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可衍圣公还是孔尚贤当家,郭氏的处境,可想而知。

看郭氏这年纪,怕是没有几年可活。若不是朝廷来人,她怕是会郁郁而终。

如今,她这是想借刀杀人,借朝廷的手收拾孔尚贤。

这倒也省去不少麻烦,继母的控述,可比任何人的控述,杀伤力都要大,而且可信度更高。

顺藤摸瓜,顺着孔尚贤这条线查下去,整个衍圣公府必将天翻地覆,此次的差事,也就可以交代了。

山东巡抚宋应昌亦是起了心思。

孔尚贤彻底完了,衍圣公这个爵位是否能继续传承,不打紧。可衍圣公府强占任城卫的军田,板上钉钉。

莫不如趁着现任衍圣公倒台,借着清查军田的由头清查衍圣公府的田地,把清查出的田地分给百姓耕种。

政绩这不就来了。

孔尚贤还好端端的坐着呢,众人就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王用汲自然也看出了郭氏的心思,他为人谨慎,没有贸然轻信,“衍圣公潜心治学,诗书传家,天下人皆知。”

“孔尚坦牵扯要案,甚至还可能牵扯到谋逆,衍圣公会为孔尚坦开脱,还给他摆酒压惊,怕是不太可能吧。”

郭氏没有功夫猜测其他人的心思,她只想借朝廷的手收拾孔尚贤,以达到报仇的目的。

闻言,郭氏心中大定,“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大概是在这个月的二十二,也就是几位上差临来曲阜的前一天。道听途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衍圣公是个好人,平日里没少帮助族人,上差您去孔氏一族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孔尚贤面如死灰,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清楚吗,去族人中打听,我孔尚贤是那禁得住打听的人吗!

“外面的人都说衍圣公潜心治学,其实也不全是,衍圣公是文武双全,之前我还见他在院子里打拳呢。”

宋世恩知道郭氏下面肯定还有话,立刻接言,“衍圣公还会武呢,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可不是嘛。”郭氏热心的介绍,“衍圣公平时也打拳,可最喜欢的,还是他书房里的那套盔甲。”

“就是不知怎么,没有见衍圣公穿过那套盔甲,就藏在书房里,既不见光,也不让人擦拭。”

众人眼中无不闪着精光。

孔尚贤两股战战,刚一迈腿想要离开,可彰武伯杨世楷在门口堵着呢,他只好将腿撤回。

王用汲站起身,其余人也起身,“太夫人,叨扰了。”

“几位上差,你们不再坐会啦?”郭氏还在挽留。

“多谢太夫人好意,可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待。”

王用汲走出房门,对着随行的士兵厉声吩咐,“招呼兵士把守住衍圣公府的所有出入口,其余兵士进入衍圣公府待命。”

“是。”那士兵急匆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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