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围了一条浴巾出来,小妹已经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空调打得很低,但是房间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
“他们都回房间了吗?”陆自明问道。
“嗯,陆哥,好像过去从没见到过你么,是第一次来这边吗?”
“是啊,东面的天上皇宫经常去。”
“高端场子啊!真是有钱人!毛哥、黄哥这边经常来!”
“是吧,那他们也都叫了小妹到房间吗?”
“当然啦,不然来这边玩什么?哈哈!他们都是老熟客了,跟领班熟得很!”
原来如此。黄立诚是自己在京最要好的朋友,朝夕相处,经常聚餐,感情日深。
小妹忽然坐起身来,用手从他围着的浴巾底下伸手探去,笑道:“哎哟,陆哥,你都这个状况了,还假装闲聊啥呀!嘻嘻!”
陆自明不是圣人,他的思想防线像被猛烈的洪水冲击,不断出现裂缝,即将轰然垮塌......
早上六点半,北大仓酒家一楼自助餐厅。黄立诚和陆自明坐在一起准备吃早餐,这时毛处长也端着盘子坐了过来,说道:“早啊!两位兄弟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挺好的!”陆自明答道,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太累了,进房间就睡了,一觉到天亮!”黄立诚答道。
毛处长心照不宣地说道:“休息的好就好!”
陆自明心里想道:这个小滑头!
八月下旬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跟司领导、各处室一一道别。明天是周六,也是陆自明离京的日子。今天下班是在京挂职的最后一晚,晚饭由沈文桐安排,只叫了黄立诚和范瑾瑜,一共四人,在部附近的一家东来顺吃涮肉。最后的一晚,当然要安排给感情最好的朋友。
四人边饮边聊。东来顺是北京的老字号馆子,也是北派火锅的代表。其鲜牛羊肉料理得十分考究,自制蘸料尤为考究,酒香肉香,香气扑鼻。
三巡过后,沈文桐说道:“陆哥真是有才华,上次咱们司里的张副司长表扬他,不仅字写得好,诗文也很不错!张副司长是谁啊?北大毕业的大才子啊!整个部里都是有名气的!他能这样表扬陆哥,真是不容易!”
和市场司的张展宏副司长也就是一面之交,上次沈文桐约司里的领导和兄弟们吃饭,范瑾瑜叫了张副司长一起参加。沈文桐让陆自明作陪,主要是怕自己喝多了失态,由陆自明作酒保的。结果陆自明与张展宏一见如故,聊诗书画印,格外投缘,两人当场喝醉。张展宏是北大高材生,部里最年轻得司局级领导,中央机关书画协会的会员,在部里也算是文化名人。陆自明并不知道他顶着那么多光环,不同属一个司,亦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只是聊天投机,讲的热络,酒酣耳热之际,还信口背诵了自己来京前的夜登百寿阁有感:
转瞬一年又一秋,京师北望意难酬。
因蒙明主寄托重,遂定吾心赴远游。
十二年来皆碌碌,三千里外竞风流。
乃期不负登临意,学养修为似此楼。
张展宏当即表示,改日自己把这首诗书写下来赠送给他。陆自明以为是随口一说的酒话,没想到后来张副司长真的写好让沈文桐带给他。一笔潇洒的行草,应是从二王入手,对孙过庭的《书谱》用力尤深,成为陆自明十分爱惜的墨宝。
“是啊,在司里刘司长和朱副司长也经常表扬他。他要不是来挂职的啊,在咱们司里的位置估计都超过老赵了!”黄立诚附和道。
“切,立诚,别瞎说!我哪有资格和赵处比啊!”陆自明摆摆手道。心里却说道:“其实给我个中央部委的公务员干我也不稀罕!”一年来的挂职生涯,使他对中央部委公务员群体的认知十分深刻:在这里,没有权力,做个本分人呢,一生清清苦苦,当公务员的优越感远不如基层;一旦身居高位或掌了权,又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围猎!想守本分,谈何容易!简直是一份高危职业,何必呢?
“陆处长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作啊?来京前的大作我们都听过了,张司长还写了一幅字送给你。现在要离开北京了,按讲也该有始有终啊。哈哈哈!”范瑾瑜打趣道。
“范处你跟我想一块去了!其实五月份我就在想这个事,当时本来以为要提前结束挂职返回,想着从一首七律开始,还得一首七律来结束。”陆自明随口说道。喝了酒不像平时一样矜持。四月份,村镇建设资金事宜顺利完成后,张如生来电,刘积仁似乎有意让他提前结束挂职,返回局里任职。后来又不了了之。
“那就是早有准备啊!”“背来听听!”三人都要求他当场背诵。
陆自明略一沉思,开始吟诵。
待吟诵完,三人鼓掌,范瑾瑜道:“你别随口背完就算完事,下次也像我们张司长一样,一人写一幅字给我们才算有心意了!”
“对,对!”
“只要你们不嫌鄙陋,我愿意向各位献丑求教!”陆自明谦虚道。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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