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四人在程小草家忙碌了一上午,那炽热的阳光高悬于天空,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每个人都被热得汗流浃背,真是累得够呛。吃过中饭后,便都去午睡休息了。

午睡起来,程飞燕揉着惺忪的睡眼,睡眼朦胧中问奶奶杜大妞:“奶奶,我们还去小草家吗?”奶奶杜大妞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说道:“不去了,他们家现在忙着呢,暂时也没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老在人前转悠,会让人感觉不自在的。”程非凡也凑过来问道:“奶奶,我们可以出去玩吗?”奶奶杜大妞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去吧,上午累着你们了。”

程飞燕转头问两个弟弟:“你们想去哪里玩啊?”程爱学赶忙提醒道:“姐姐,你还记得刘小宝吗?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学了,你答应我周末去看看情况的。”程飞燕这才恍然想起来,说道:“是啊!那我们去吧!”

这时,奶奶杜大妞又拜托程大毛伯伯给家里挑了两桶井水。为了表示感谢,奶奶会时不时送点东西给程大毛伯伯。

姐弟三人收拾妥当后,便愉快地出门去找刘小宝了。午后的阳光依旧浓烈,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姐弟三人兴高采烈地来到村中宽阔的大马路上,刘小宝家那扇大门紧紧闭着,仿佛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程飞燕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无奈地说道:“他们家没人啊!”

程非凡满心的不甘心,皱着眉头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睡午觉了呢?说不定我们再等等就能见到人了。”程爱学歪着头提议:“那我们走过去看看?万一真有人在里面只是睡着了没听见动静呢。”程飞燕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啊,自从王奶奶自杀后,我们来他们家吃席,那天来过这里,后来就没有来过了。”程非凡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们家的人都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有个背着锄头的大叔路过,是村里的牛大叔。他看着三个孩子一脸疑惑地站在刘小宝家门前,便停下脚步对他们说道:“别看了,他们家好几天没人了。说不定是过好日子去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程非凡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好奇地问道:“啥意思啊?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程飞燕皱着眉头琢磨了下牛大叔的话,缓缓说道:“你们还记得王奶奶为什么自杀吗?”程爱学抿了抿嘴唇,认真地说道:“记得啊!是因为王奶奶前夫要回家养老,家里没她位子了,儿子劝她搬出去住,王奶奶一时想不开,便伤心自杀了。”程非凡接着说道:“对呀,那个传说中发财的刘大老板怎么没有回来?现在刘小宝一家三口也不见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想,牛大叔的意思应该就是刘小宝一家去投靠刘大老板了。”程爱学瞪大了眼睛,气愤地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啊?王奶奶都已经……”程飞燕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老娘的命都搭上了,要是亲爹的钱还没有得到,那王奶奶不就白死了?”兄弟两个听到姐姐这番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人心如此险恶,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的小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仿佛刚刚见识到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黑暗世界。

程飞燕目光坚定地说:“村里人出远门要和村长报备,所以我们要想知道真相,那就要去找村长,村长又不是别人,是我们的大堂伯。”

他们匆匆走在乡间小路上,阳光洒在金黄的稻田上,仿佛给稻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微风吹过,稻穗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绚丽多彩。

程非凡急切地说道:“姐,咱们平常不咋来大堂伯家,一是觉得远,二是村头人家富裕养狗多,那些狗可凶了,我有点怕。”路边的野花野草在风中轻轻摆动,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然飞过。

程爱学赶忙点头附和:“对呀姐,我也怕那些狗,每次想到它们可能冲出来汪汪叫,我就不敢来。”此时,天空中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像是一团团柔软的。

程飞燕安慰道:“别怕,咱们这次是为了弄清楚刘小宝家的事,走快点,那些狗不敢怎么样的。”没想到,这次去大堂伯家的路上竟然没有狗,三人顺利地走着。

三人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大堂伯家里。一进院子,却发现大堂伯不在家里,只有大堂伯娘牛爱花在院子里辛勤地洗衣服。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走上前去打招呼:“伯娘,你在家里洗衣服啊?”

大伯娘牛爱花抬头看见是程飞燕姐弟三人,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说道:“哎呀,真是稀客啊!你们很久没来伯母家玩了,今天怎么知道来了?”

程非凡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伯娘,我想找大堂伯问点事情?”

程飞燕则快步跑去给大伯母压水,双手用力地压着,一边压水一边说道:“是这样的,他们两兄弟的同学刘小宝一个星期没上课了,我们今天去他们家里看情况,发现他们家里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所以就想来问问大堂伯情况。”

大伯娘牛爱花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问道:“刘小宝是谁啊?我不认识。”

程飞燕赶忙解释:“就是住村中大马路上那家姓刘的人家,前段时间他家老娘自杀的那家子啊!”

大伯娘牛爱花恍然大悟,说道:“哦,他家啊!我知道啊!问我啊,我知道!”

姐弟三人一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紧紧地盯着大伯母,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她解答疑惑。

只听大伯娘说道:“姓刘的那家人去招呼刘大老板了,听说在回村的路上出了车祸,老夫妻俩都伤得不轻,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具体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程飞燕惊讶得嘴巴微张:“原来真的是投靠刘大老板了呀?”

程爱学满是疑惑地说:“那刘小宝还回来上学吗?”

大伯娘牛爱花微微仰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说道:“人只要有钱,还怕没书读吗?别管他们了,人家好着呢!”

程飞燕轻轻转过头,目光投向大伯母,问道:“伯娘,就你一个在家里啊?其他人在家里吗?还有大堂伯干啥去了?”

大伯娘牛爱花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计,直起腰来,缓了口气说道:“目前就我在家里,你大哥带着媳妇儿女吃酒席去了,你大堂伯去给人送温暖了。”

程非凡一脸好奇,眉头微皱,追问道:“大夏天送什么温暖呀?”

大伯娘叹了口气,解释道:“我那是比喻,你大堂伯这个村长给隔壁程辉家送吃喝了。”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声道:“哦 ,是程辉叔家啊!”说起程辉叔,那可真是惨啊!年轻的时候,程辉叔不辞辛劳地赚钱供妻子田慧读书,结婚三年多的时候,妻子生完孩子就去外地工作了,然后一去不回,只是偶尔邮寄钱回家。现在双胞胎都已经 9 岁了,还没有见到妈妈回来。她不无担忧地问道:“程辉叔去年就生了重病,今年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程非凡眨巴着眼睛,接着问道:“他们家的妈妈回家了吗?”

大伯娘无奈地摇摇头,神情落寞地说:“没有,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现在双胞胎兄妹辍学了,每天在家里勤勤恳恳地做家务,陪伴着他们身患绝症的爸爸。”

程飞燕感慨地说:“大堂伯作为一个优秀的村长,肯定会时常关心下程辉叔家啊!”

程飞燕望着大伯娘,目光中满是关切,随后她语气坚定地提出:“伯娘,咱们也去看望一下隔壁程辉叔吧。”大伯娘微微颔首,一行人便朝着程辉叔家走去。

刚迈进程辉叔家的门,他们便看到了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程辉叔,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生命的力量正在从他的身体中缓缓流逝。而在床边,两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安静地坐着,眼睛大大的,里面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忧伤。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整洁,但早已破旧不堪,那磨损的衣角和褪色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兄妹俩同样很清瘦,小小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此时,双胞胎哥哥程晓龙和妹妹程晓凤正接过村长程忠义送的饭菜,默默地吃了起来。程忠义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双胞胎,劝他们认真吃饭,不要太难过。堂伯那温和的声音在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晓龙、晓凤啊,你们要多吃点,身体长得壮壮的,才能照顾好爸爸,也才能有力量面对以后的生活。别太担心,有大家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两个孩子含着泪,用力地点点头,手里的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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