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在医院里,想到他躺在冰凉的病床上,生死未卜,胸中涌动的情绪剧烈,撕扯压抑,仿佛要窒息。

她明白了,这么多个月,她关闭眼睛关闭耳朵,关闭一切触觉和感观,却还是在意他。

眼下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他平平安安。

好在早上去见了沈修文,可以让她不安的内心转移下注意力,不然一天无论她待在哪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司机坐在前排,看了眼后座垂眸冷脸的贺朝露,讪讪问:“贺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她抬眸,声音清浅:“慈恩寺。”

山路险峻,绿荫苍翠,遮天蔽日,慈恩寺的钟声和佛音远在山下就能隐隐约约听到。

山下停车场,盛夏的天气微风吹拂过来,却没有半点热气,温润凉爽,甚至有丝丝寒意。

她踏着微风拾级而上,三步一跪拜叩首,向佛祖求愿。

嘴上振振有词:“佛祖上苍,求您保佑蒋明镜,度过生死难关,安然无恙。”

她一路走一路拜,和那些背着布袋礼佛的奶奶们一起,虔诚叩首。

清风吹拂,她的脸颊滚烫绯红,汗珠从额头落下,手上沾满了泥沙。

直到远处有火烧云晕染了整片天空,才到达山顶的寺庙前。

裤子都快磨破了,她却急忙进寺里。

大雄宝殿里佛音缭绕,香火不断,长明灯在巨大的释迦牟尼佛前排满。

她请了一盏长明灯,虔诚地在佛前跪拜。

“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弥勒菩萨,文殊菩萨,所有菩萨佛祖,弟子贺朝露前来还愿,害我哥哥之人已经认罪伏法,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安息,所以前来感谢菩萨能够帮助到如此普通的我的愿望。”

她边说边哽咽起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弟子贺朝露,还有一愿,求您保佑蒋明镜能度过生死难关,所有灾难、痛苦都加在我一个人身上吧,愿他一生平平安安。”

说着说着闭上眼,眼泪就此从眼眶滑落,随着跪拜落在了地上。

她起身正准备要走,一个和尚正进来,两人视线相撞。

“空闻大师兄。”

“小贺同学,你今天怎么来了?”大师兄一惊,随即笑问道。

看到她红润的眼眶,天色又晚了,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拉起她的手臂,指了指她的脸,担心地询问:“你这头上怎么磕破了,随我来。”

空闻是慈恩寺的大师兄,一直跟在住持身边,两人一直因为佛雕的事情有接触。

贺朝露来慈恩寺多数为了佛雕之事,因此每次来都会和他及住持联络,唯独这次,是自己过来的。

师兄把它带到客堂,去拿了医药箱给她上药。

“没关系的,大师兄,一点点小擦伤而已。”

在额头位置的伤,空闻一想便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拿了药箱后直接把碘酒给她。

无声叹息了下:“你自己涂吧。”

贺朝露用棉签沾了点碘酒,自己开始涂了起来。

空闻看了她一眼,才开口:“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贺朝露涂完把棉签放在一旁,垂眸低头,看起来伤心极了。

良久,才淡淡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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