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会努力保护自己,并不会对外界的环境生出抱怨。

抱怨除了让自己更疲惫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整座城池的氛围变了,居民受到影响,说明是与所有居民息息相关的大环境发生了一些隐晦的变化。

要么是空气,要么是水源,或者二者都有。

瞿麦送给她的医书里,记载了瞿麦和他师父在宁州的见闻,还有一些瞿麦师父年轻时经手过的古怪病症。

其中倒是有与如今的平萝城相似的情况。

不过现在不是二者对照就能找出答案的时候,项容必须要自己先摸清楚周遭的人与环境。

项容定了定神,推开卧房里紧闭的窗户。

最近空气不好,她不怎么开窗,更别说赏景了。

小庭河上的腥气尤为重,可能因为下雨气压低,经常有鱼浮出水面呼吸。

也有一些翻白肚的鱼漂浮在水面上,可能是缺氧而死,也可能是生了病受了伤,被人捞起钓起,又嫌太小放回河里,最后活不成。

这放在从前,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放在此刻,项容不能不多想。

她戴好口罩出了门,沿着小庭河走了一圈,十分确定河面的死鱼比之前多了很多。

河水颜色没有什么变化,气味除了那股水腥气,也闻不出来别的。

但多出来的死鱼足以证明,水质有改变。

项容仔细回忆了一番给上次给常用的水瓮灌满水的时间,是云家嫁女的前一天晚上。

那个时候小庭河已经被人投了毒?

项容不确定起来。因为她心目中的第一嫌疑对象是那支在城中滞留不去的虞州商队。

毕竟所有的事端都是在他们入城之后发生的。

但他们是在云家嫁女的当天进城的。难道之前已经悄悄派人混进来了?

项容自顾自地猜测,越猜谜团越多,反而险些把自己绕晕。

她收敛发散的思绪,回到家,给自己把脉。

自己给自己把脉,和给别人把脉,是有略微差别的,脉搏的深浅、快慢、软硬程度都可能受影响,产生偏差。

不过项容可以确定的是,她心烦气躁,肝火旺盛。

要改善这种症状,得服一些清火安神静心的药。

不管怎样,她要先调整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态。

项容在空间里翻拣着药材,准备给自己熬药。

茯苓、当归、酸枣仁、地黄、甘草……项容翻着翻着,忽然意识一停。

这些药,好像那些虞州商人都买过。

他们也受影响了?

也或者他们的确就是投毒者,故意提前买空药物,回头再高价倒卖?

可平萝城毕竟是淮州的地盘,他们买入再高价卖出的行为被各个药铺拆穿,只会让本来就情绪敏感的当地百姓更愤怒。

何况还有府衙在控制大局。

做这种买卖太冒险了。

也许有别的目的。

不管怎样,那些虞州人总是很可疑。

光凭在家猜测是不行的,项容必须得去求证。

目前她身上没有更多中毒症状,但是喝了那些宁神静气的药后,身体就会恢复正常了吗?

项容不确定,她需要一个更清楚的答案。

项容先匆匆给自己熬了药,喝完药后,去了药铺。

铺子里人很多,掌柜伙计却在往外赶人。

“跌打损伤和止血止痛的药还有,清心泻火、安神定志的是真的没有了!需要的话去别家药铺看看!”

“别家药铺也没了,才来你家的啊!”

“那还真是见鬼了!再等两天,伙计去临近的集镇村庄收货去了。”

“掌柜的,店里来了货,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最近夜不安枕,噩梦连连,不吃药实在不行。”

“谁不是呢?城里不太平也就算了,北边战事正酣,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大家能不慌吗?”

也有人说:“我们要相信盛家军!”

“相信自然是相信,但是打仗的都是自家的父子兄弟,谁能安眠。”

因为战乱,城中百姓给自己的情绪变化,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反而不往别的地方去想了。

项容看了一眼药铺里空荡荡的木架,快速折返家中。

她换了身比较精致的衣裳,做了妆容上的改变。

去了城中的来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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