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娘自然也不例外。
和项容熟悉了几分后,云大娘本来想亲亲热热地叫项容一声“壬甲”,但怎么喊怎么别扭。
想想还是叫她陆姑娘。
云大娘满脸喜气地说:“到时候我族中子侄都来,你若有瞧得上眼的,同我说,我给牵个线;没有顺眼的,你就安心吃菜喝酒。”
“我们平萝有个习俗,谁家生了女儿,就要取了秀春湖水和上等糯米,请酒垆的酿酒大师专门酿制,用泥封口,埋入地下,等女儿出嫁时拿出来宴饮庆贺。”
“那酒会掺进些新酒,味美甘醇,很好喝的,你来尝尝!”
项容专心听着,心想这不就是原生世界的“女儿酒”?
不过“女儿酒”好像作为嫁妆,一般不在喜庆时饮用,而是长期贮藏,随着夫妻恩爱长久,才启封饮用。
或者作为贵重礼品赠给至爱亲朋。
项容也不是太了解,不过这回她没有拒绝云大娘的好意。
人家家中有大好的喜事,真心实意地邀请她去,她若要冷言拒绝,既不给面子又很伤人心。
总之不能无端叫人家在欢天喜地的日子里添了不高兴。
项容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道该随多少礼钱。
云大娘更是压根没想起来礼钱的事。
住在这条街上的,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缺钱的人。
何况她是主动来喊项容的,再惦记礼钱的事,就是她不厚道了。
云大娘说完,就欢欢喜喜去了别家。
项容总不好去白吃白喝,只能去问同样要喝喜酒的隔壁邻居。
对方说一般不送礼钱,送些布匹、日用器物,还有送红枣莲子的。
项容有些头疼,干脆学着隔壁邻居的做法,买了两只木盆和一只木桶,里面放了些莲子,送去了云大娘家。
十月十八那天,项容在一阵锣鼓声中醒来。
她快速洗了漱,拿了一块黄米凉糕,边吃边锁门。
出了家门一看,街上围了好多人,新郎官家就隔了一条街,半个城的人大概都认识今日要结亲的新人,全来沾喜气了。
项容靠着自家院墙,嘎嘎啃凉糕,时不时踮着脚去张望。
这里女子嫁人,似乎要先去家庙拜祖宗,男子骑着马,就在街上等着,待女子回来,再进家中接亲。
等待的过程中,接亲的男方身边围满了人,伸手要着什么。
男方家人笑眯眯地给孩童发麦芽糖,再往空中撒一些野枣、栗子、莲子、野核桃之类的果子。
多的是百姓去抢。
项容入乡随俗,一边跳起来去接,一边想这不是洒婚床上的吗?祝愿早生贵子的。
不管了,反正能吃就行。
赶在午时,也就是十一点之前,新郎官要将新娘子接回家。
不少大人小孩们跟着来来回回地跑。
街上挤得很,项容一直靠着院墙,没往人堆里跑。
接亲的队伍从她家门口过,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住了,前方好像迎面来了一支商队。
双方错不开身。
项容听到有人客气地喊:“往日,远来是客;但今日有所不同,新人最大,劳烦诸位让一让啊。”
那支商队也好说话,不停地说着恭喜,同时掉头往来时的路走。
退到街道的岔口,见迎亲的队伍过去了,这才继续往前。
商队人不算很多,前前后后二三十左右,牵着驮满货包的马匹。
走在前面开路的头马系了红绫,颈项上挂着两个铜铃,左右两侧的驮架上则是悬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虞”字。
项容凝神看了一眼,很快反应过来,这些人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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