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辉之下,一处锦黄软榻上,一发盘高耸,簪着兰花珠钗的氤氲如玉美妇,正端坐软榻边缘稍稍拉开那一方白衣。

一穿着淡色里衣的男子则是护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美艳道宗轻咬下唇,睫毛微垂,轻轻翕动,一双柳叶眸子强作清冷中透着一丝丝羞耻恼怒。

“不准看!”

祝梓荆拉过一方毯子盖在身上,怒叱一声。

李卯正微微看的出神,闻言强行飘忽着眼睛,移开视线定了定神。

他哪还不知道这蠢女人相岔了?

让你拉一边肩膀结果....

李卯心头好笑,本想着让她拉上去,仅仅露出一边肩膀,但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

毕竟以这倔女人的性子只怕就要羞得无地自容,再跟他掰扯一会儿。

反正她都拉下来了,也没必要再多事。

“咳,你不用害羞,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祝梓荆微微眯起了柳叶眸子,愣是不去看李卯一眼:“若不是你平常对本宗还算规矩,本宗就是死在这都不让你碰半根指头!”

“但就是这也掩盖不了你那登徒子作态!”

“衣冠禽兽,假正经!”

李卯尴尬的摸摸鼻子,自己在她心里怎么可就成了这么个模样?

上来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本宗碰上你就是倒了大霉,歪打误撞什么都没了...”

美艳道宗回想起某些片段,语气冰寒,但脸颊却同时冉冉升起两朵红花。

“好了,骂够了吗?骂够了就开始吸毒了。”

李卯在一边一声不吭,听她牢骚发完,那手不觉间就揽住了丰腴的腰肢往这边拉了拉,准备将脸凑到伤口处吸毒。

祝梓荆一惊,支着手臂不让这登徒子过来,羞恼中嘴上又是冷声喊道:“你...你去把灯吹灭了,再把眼睛蒙上。”

“不然本宗心里不自在。”

祝梓荆勾着耳畔的发丝,将腰间的大手拧开,偏头到一边不悲不喜道。

李卯可是傻了眼,微微往那边又凑了凑,将下巴越过那光洁的肩头,凑到那白皙耳畔诧异道:“小祝,你同我讲黑灯瞎火的我吸什么毒?”

“你当真是认真的?”

祝梓荆脸上燥热,面色嫌弃的躲开,随后冷哼一声默然不语,意味不言而喻。

李卯暗暗头痛。

在这么拌嘴一会儿那毒都给人毒死了。

那关键是一会儿关了灯那针眼怎么找?

找到后黑灯瞎火的,这女人动一动跑了准,他又怎么对上去?

一会儿毒血又吐到哪儿?

这世上不可没有光!

这倔女人!

真没把自己的命严肃对待!

李卯无奈啧声,抿唇低吟。

约莫几息过后,心思流转间,忽然眼珠子一转,利落起身朝那烛台走去。

“这灯灭了刚好,一会儿趁机就说看不清,凑到哪儿还不是我说的算?”

那声音极细极细,细到让美艳道宗屏气凝神,玉耳耸动,用尽浑身解数才隐隐约约的听进耳中。

若是声音但凡大了那么一点点,她都不屑于去听。

但就是声音越小,小到让人听不见,才越让人好奇说的是什么。

祝梓荆柳叶眸子间滞缓片刻,旋即一拍旁边垫腰的绣花枕头,满脸羞愤的叫住李卯:“登徒子!你给我站住!”

“回来,不准灭灯!”

平常这登徒子就不时拉她手,搂她腰不规矩的很。

若是灯一灭那还了得?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幸亏让她听见了这登徒子的图谋不轨,这才没让这色胚得逞!

李卯嘴角微勾,随后转过身子,一副垂头丧气,怏怏不乐模样,

祝梓荆一瞅这登徒子那模样,心里好笑,但还是硬生生将那唇边的弧度给压了下去,将脸扭到一边淡淡道:“色胚,你打的什么算盘还能瞒过本宗?”

李卯叹了口气,一副被拿捏的死死模样。

“唔。”

又是一阵痛楚自那肩下伤口处传来,祝梓荆从嘴中挤出一声痛吟,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锁在一起。

李卯神情一肃,忙收敛心思,加快了步子走到那软榻边坐下。

也不管那白裙夫人同不同意,将那绒毯拉到一边,干脆利落的凑了上去,拧眉看去。

祝梓荆轻咬红唇,煞白脸颊之上晕现两抹病态红霞,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只见那青荷肚兜外,肤若凝脂般的肩胛下,一如美玉般的肌肤之上残留着两道细微的针眼,其周围晕开黑色墨迹,宛如一张宣纸上迸溅沾染几分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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