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撞倒一边的陶瓷花瓶盆栽。

“诶!哪来的毛小子!”

“没长眼啊!”

“登徒子!你拽疼本宗了!本宗自己有腿!”祝梓荆看着被紧紧攥着的手,微红着面颊呵斥一句。

李卯侧过头,脚步不停,喘着气回道:

“事权从急,谁能想能碰见人正在那儿行事儿的?绝对是那个死丫头使得坏!”

“再说了,你跑的再快能有我快?”

祝梓荆冷哼一声,看着那紧紧相握的手眼眸微眯,不过最后没有言语,任由那黑衣男子拽着往前奔去。

“怎么回事?”

那一边闻声而来,刚刚登上二楼的圆脸老鸨拉过一边的小厮怒目问道。

小厮咽了咽口水,回想起那两人腰间悬着的长剑,支支吾吾道:“不清楚,就是那一男一女听人说从杏儿姑娘房中衣柜里窜了出来,还拿着剑对着他们,最后又不知道为什么掉头就跑了,跑的太快,我们拦不住。”

“我们现在还在召集人手去拦截,您莫要着急。”

“从杏儿那衣柜里跑出来了?”老鸨拧眉自语。

“那白裙夫人和那黑衣男子怎么会从那个门出来?”

老鸨眉头皱成川字,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摆了摆手往两人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

其身材虽然臃肿,但速度却相当不慢。

“不用再找人了,是一场误会。”

那小厮扶了扶歪扭的帽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一处稍显开阔些的大厅中,一楼正有一二乐妓弄弦作曲,二楼上围坐些富贵打扮嫖客,周遭伴着一二美人,惬意十足的听着曲子。

其中也不乏三两江湖打扮的彪形男子或是老者。

比之刚才廊道里的放浪形骸,急色聒噪倒是对比鲜明。

一个黑衣面具人正牵着一白裙面纱夫人的手,正小心翼翼从那人群后方绕过。

“小娘子,快来哥哥这里,有赏!”

李卯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但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那人影,摇了摇头仍往前走着。

“登徒子,赶紧出去,本宗不喜欢在这待着。”

一边的白裙夫人皱着眉头看着那一个个在客人怀里恣睢放纵的妓女,心底不虞,只觉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嗯,马上就走。”李卯紧了紧手里的葇荑,转而将身子靠了上去挡住这么一朵雍容的莲花。

祝梓荆察觉到李卯的动作,抿唇看着那被牢牢掌握的手,眸光嗔怒中带着三分复杂。

这登徒子,应当是心里关切她的无心之举。

她还能怎么办?也不好说他。

“二位请留步。”

忽然身后一声中气十足的肥胖女声传来。

李卯剑眉一挑,紧了紧手里的葇荑,回眸看去。

却见是那一开始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面容诚恳询问:

“敢问二位贵客是发生了何事?”

祝梓荆见有人来,脸上忽而一热,忙咬着银牙用力挣脱,却是没半点作用。

李卯一听这老鸨反过来问他们可算是来了火气,将祝梓荆挡在身后,眸光睥睨,淡淡问道:“这话我倒要问你们胭脂楼。”

“老子跟这位夫人去问完言柜,怎么出口竟然是通向一个正在行鱼水之欢的厢房?”

“也不怕脏了我们的眼!”

老鸨面容一阵阴晴不定,最后深深一躬抱歉道:“怠慢了两位贵客实在是我胭脂楼的错,还请二位见谅。”

“不如二位在这里暂留片刻,今日二位银两消耗我胭脂楼一应全免,以尽我东道主之美意。”

李卯眼睛一亮,惊喜道:“还有这等..疼疼疼!”

李卯吃痛,低头看去。

却见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道白痕。

那紧紧攥着的玉白葇荑只是静静将指甲扣在他的手背,向里嵌去。

面纱之上,一双清冷的柳叶眸子稍显冰寒。

李卯讪笑两声不再说话。

老鸨眼神微动,极有眼力见说道:“若是您夫人不乐意,我们胭脂楼还有上好的厢房......”

“咳咳咳!”李卯大声咳嗽两句截停了老鸨的话,将手一松放开了那手中的葇荑。

要是再不放,估计道宗就要发飙了。

祝梓荆冷哼一声将手缩进了素白袖口,蹙着柳眉微微抚弄着。

这登徒子!

恁的粗鲁待她!

正当两人将开口要脱身离去之时,突然从那刚刚来时的走廊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凄厉尖叫声。

“啊!”——

不比刚才的惊吓尖叫,而是那临死前泣血哀鸣般的绝望!

三人脸色齐刷刷一变,猝然朝那来源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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