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听了会儿就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家人虽然可怜,但要让他闻着尸臭在船上待几天他也受不了。
对方不下船他几人也得下船。
姜无为跟他蛐蛐:“那老妇人昨夜就过身了。”
他一向不爱管闲事,不然昨夜就跟掌柜的说了。
“我瞧着她身板挺硬朗的。”
昨早还来找他要海带丝给两个孙子吃,说话嗓门那叫一个大,跟吵架似的。
这说没就没了。
姜无为古怪地看他一眼:“那别人瞧着你也挺硬朗的。”
周诚咳了声,小声问:“我真有这么虚?”
“难道你没感觉?你说你有五子一女,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近两年才有的孩儿吧。”
周诚稍稍坐直了身体:“不是,我大女儿五岁了。”
原来还真是他自己的原因,可他那方面的表现不差啊。
姜无为点头:“那你前些年运气不错,有个漏网之鱼。”
周诚:“......”
姜无为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别丧气,我不会让你早死,起码不会让你比我死的早。”
“老爷子,您实话跟我讲,您今年贵庚?”
“九十八。”
周诚惊讶道:“真的?你这保养的未免也太好了,确定没记错?”
他居然在古代见到了近百岁的老寿星,还是个皮肤比三十岁的农家汉子都紧致细腻的老寿星。
有没有搞错。
他前世见过近百岁还在看诊的名医,但,人家也就比同龄人年轻十来岁,这老爷子不会是忽悠他的吧。
“信不信由你。”姜无为也不跟他辩驳,哈哈一笑:“对了,给你的药,是我三十年前所制,比你年纪还大。”
周诚傻眼:三十年前的药,难道没有保质期一说?
过了三十年,恐怕灵丹妙药也变成了毒药了吧。
幸好,他没吃。
姜无为笑的更大声了。
无论一家四口如何苦苦哀求,船还是靠岸停了下来。
那对夫妻各自抱着一个孩子赖在船上不走。
“掌柜的,你把我娘扔河里吧,别让我们下去。”男人苦求。
“真是孝子,竟然要将亲娘扔河里喂鱼。”
掌柜的不耐烦听他废话,吩咐两个船夫将尸体抬下去,又让另外几人将这一家四口撵下船。
周诚问姜无为:“老爷子,这里下船到京大概要多长时日?”
姜无为无妻无子,这一生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各地游历,是个行走的活地图,比朝廷的高级机密舆图还准。
他瞅了瞅两岸,说道:“走路十五日左右,坐马车八到九日。”
周诚想,难怪这家人要瞒着船上的人。
遇到这种糟心事儿,掌柜觉得晦气,脸色难看的吩咐船老大赶紧开船,并让人将老太太睡过的地方狠狠擦洗了两遍。
总算到了京都。
不愧是达官贵族云集的皇城,十个禹州城加起来也没有一个皇城大。
街道上铺着青石板,气派的大宅子让人目不暇接。
京都的布局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官员和皇亲国戚都住在东城和西城。
贫民和贱民住南边和北边。
彭敬作为一朝丞相,皇帝赏赐了一栋丞相府,位于西城。
而苏樱的宅子在东城。
两个方向相隔二十多公里,往返一个单边就要一个时辰以上。
苏樱想近水楼台都没办法,彭敬公务繁忙,见一面都难。
苏樱又被打击到叹气:“大哥,看来我只能孤独终老了。”
周诚忍笑:“别说丧气话,烈女怕缠郎,男人也一样,拿出你学医的精神来,往前冲。
不管成与否,至少不会后悔对不对。”
苏樱不抱太大希望:“我还是先拜个师父吧。”
她倒是想拜姜无为为师,可姜无为说这辈子做了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收了个孽徒。
老人家年事已高不适合再收徒,她开不了这个口。
姜无为瞧了瞧苏樱说:“小丫头,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医术虽不如我,倒比教你那人更强,你想拜师我可以为你引荐。”
苏樱失落的心情顿时被驱散一空。
“姜爷爷,您说的那位是谁?”
姜无为说了名字。
苏樱眼睛一亮:“您说的是专为前朝皇帝看诊的那位太医?”
“对,我跟他虽不是师徒,指导过几次,对他的医术倒是有几分理解,这人医术佳,有医德,也不是不知变通的榆木疙瘩。”
苏樱喜笑颜开:“小女愿意,多谢姜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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