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素禾想,或许再过两年自己就能离开高原去追寻幸福。
除了种植,周诚还教过吕顺等人用牛筋编织渔网,冬日如何在湖里凿冰捕鱼。
吕家正值壮年的男人多,不缺劳动力,对粮食和肉类的消耗大。
这个朝代地主家也未必有多少存粮,牧民有牛羊,可也不能放开肚皮吃。
能多捕捞些鱼作为粮食和肉类的补充是最好不过的事。
吕顺带领族里的壮年男子和奴仆去湖里网了一天鱼,网到超过一万斤鱼。
按照人头算每人至少能分到一百斤鱼。
学会了捕鱼的方法,日后何愁没鱼吃。
将牛羊毛纺成线织毛衣,还有种植土豆等等......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这个冬季吕家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一晃,年关将近。
新朝建立,大亓朝已成为历史洪流中的一粒尘埃。
新皇登基后改国号为周,大赦天下,免征三年赋税,与民休养生息,三年后交一成半的田赋畜赋。
且从今往后不再收取口钱和算赋。
也就是废除了人头税。
相比先前高达五成的税赋,这已是非常低了。
照西县的衙役在街巷敲锣打鼓,宣告朝廷颁发的诏令。
对于生活在底层的百姓而言,只要自身能得到利益那就是好事。
至于谁执掌朝政,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连续两年天灾令百姓脸上都蒙上了阴影,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当街欢呼起来。
搬到县城这一年多,殷氏每过一两个月就会带孩子们去大营子沟两日,跟陈芸娘学认字和算术。
一年时间过去,学会了几百个字,母子几人能够轻松看懂官府的告示。
即便亲耳听到这个好消息仍然让她觉得难以置信,像是在做梦一样。
“快给娘念念上面写的是什么?”
陈月指着字念了两遍官府写在墙上的告示,殷氏才惊喜的反应过来,好日子要来了。
殷氏欣喜地对陈月道:“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大姑一家。”
不用交赋税,大姑子一家几百亩地三年能剩下不少粮食。
母子五人刚要去大营子沟,二房的陈盼儿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伯娘,爷没了,大伯让我来喊你们回去。”
“怎么突然没了?”殷氏问道。
陈满仓没跟殷氏和离,也没写休书。
殷氏还是陈家妇,需要带着孩子们回村子奔丧。
殷氏想让两个儿子走科举,孝道大过天,在孝道上就不能想到让抓着把柄。
因此她跟孩子们对外称家中人口多,正好大姑子在城里有宅子,让她们母子帮着守房子。
她每个月都会带孩子们去陈家集走一遭。
陈父缠绵病榻五年,听到这个好消息,太过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带着无限遗憾走了。
陈盼儿解释后,殷氏让陈盼儿等一等,随后吩咐女儿儿子收拾两身衣服回陈家。
路上殷氏又问陈盼儿:“有没有去大营子沟告知你大姑姑夫?”
岳父母亡故,出嫁女和女婿通常是需要去奔丧,不过也得看人,一些人家的公婆太厉害,会找各种理由不让儿子儿媳去给亲家披麻戴孝。
若是路途较远的也没法去奔丧。
陈盼儿摇头:“奶和大伯、我爹娘都没提,不知道。”
殷氏便没再多问。
陈家人不去通知,将来也就没脸把不孝的名声往大姑子夫妻身上安。
里正收到县衙下发的告示后,挨个村的通知。
免掉三年赋税,不仅仅对所有没有功名的百姓而言都是好消息,对土里刨食的农民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大亓朝建朝初期税赋很低,开国帝王驾崩新皇登基,税赋一代比一代高。
对于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农民,征收的税尤为苛刻。
除了人口赋还有沉重的田赋和畜赋。
人口赋从最早的小儿七岁至十四岁收口钱,十四岁以上征收算赋。
到现在的三岁小儿便开始征收口钱,七岁征收算赋,直至六十岁为止。
许多贫困百姓生了女儿不愿意缴纳人口税,便把女儿溺死掐死。
这条法令出来,至少能挽救许多女孩儿的生命。
免收三年赋税,更是令人振奋。
周诚也非常高兴,谁当皇帝他无所谓,他在朝廷里有靠山就够了。
天下太平,百姓不缺吃喝,就能做生意挣大钱了。
“这三年咱们可得多种粮食,多养猪,争取把欠大郎的债都还了,再把家里茅草屋推了盖成青砖大瓦房。”
“对对对,来年肯定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咱们可得抓紧机会挣钱屯粮。”
“咱们听大郎的,大郎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这个理儿,若非大郎,咱们这会儿在哪逃难都不知道。”
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地探讨着未来三年如何发家致富。
以往不敢多养家畜,一方面是没有多余的粮食,另一方面就是朝廷按照牲畜大小收畜赋。
辛苦养一场,要交四成的税,着实不划算。
故而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多养,养的越多越便宜了朝廷。
周诚种了两年地养了两年家畜,从未交过田赋和畜赋,他都快忘了还有畜赋这茬。
这会儿听大家议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确实有这事儿。
前朝规定开荒三年不交田赋,可没有三年不交畜赋的规定。
周诚悄声问里正。
里正同样小声回答:“是彭大人挡下来了。”
周诚于村民有天大的恩情,自然不会有人去告发他。
更何况父母官都装作没看到周诚家大大小小几千只家畜,就算有人眼红也不敢去惹怒父母官。
挨板子蹲大狱都是轻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