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继续说:“姑爷今天告诉我们,他可以看在芸娘的面上对咱们好,也能直接断了咱们这边的亲戚关系。
谁忠于他,他就给谁喝汤。
殷氏倒是个机灵的,她的几个儿女有姑爷照拂,将来肯定会比咱们身边这几个孙子过的好。
跟老大说说,对他们和殷氏有偏见也得藏在心里,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你也一样,今日不同往日,跟以前一样把嘴巴闭紧了。”
陈父老谋深算。
陈母点头:“知道了,听你的。”
陈满仓睁着眼睛望着能看到零星星子的房顶。
他想不通,怎么就会到这一步。
之前周诚对他们多好啊,送他们粮食、教他们种植养殖、借银子、大老远的跑到陈家集提醒他们打水窖,怎么一转眼两家就闹的这么僵。
还有殷氏,不孝公婆抛弃丈夫,简直是倒翻天罡。
睡他左边的李氏小声说:“相公,日后就别再跟陈丽娘往来。她能害咱们一次就能害第二次,咱们也得为孩子们考虑不是。”
她和张氏都很佩服殷氏的勇气,可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心中想着公婆和丈夫不对,但又有几个女人敢像殷氏一样不管不顾。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往前看。
就盼着北狄人别来照西县,明年是个好年景,多开些荒地出来种粮食,多养些牲畜鸡鸭。
虽比不上周家,日子也不会差。
没有强势的殷氏在上头压着,她和张氏以及孩子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陈满仓不说话。
他今天不是帮陈丽娘,只是顾忌爹娘的脸面才训斥殷氏。
只是他是个粗心的人,嘴又笨,习惯性顾着爹娘也就忘了周诚和陈芸娘。
伤了周诚和陈芸娘的心。
日后确实不能再跟陈丽娘一家有任何纠葛。
而陈丰收同样懊悔的在心里叹了一夜的气。
许家原想好好盖栋房子,不急着搬家,因为赵氏早产许根生和蒋氏担心两栋房子风水不好,对子孙不利。
急急忙忙盖了土屋搬出去。
不然陈家在大营子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赵氏的儿子总算熬了过来,就是先天不足身体格外孱弱,两个月的孩子还没有足月出生的孩子重。
身体不舒服也就时常哭闹,很是不好带。
许二和赵氏已经很满足,不管孩子再难带那都是他们的宝贝疙瘩。
两人对孩子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能平安长大就行。
沈氏推倒赵氏导致早产跟许大没关系,兄弟二人的关系到底还是有了裂缝。
沈氏马上就要生了,蒋氏和许大就算要把沈氏休了也只能等她把孩子生了再说。
沈氏知道自己成了全家人憎恨的对象,这两个月不敢出门,就怕许二和赵氏也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
她只盼着能生个健康的儿子,这样公婆和许大看在孩子的面上能饶她一回。
事实上许二没有那般龌龊的想法,无论如何沈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大哥的骨血,即便要收拾沈氏也得等她生下孩子。
赵氏确实想让沈氏死,尤其是她的孩子整夜整夜的哭,她就恨不得让杀了沈氏。
可她又怕自己太狠对孩子不好,只能强压下滔天恨意,等着哪天恶毒的沈氏被老天收了。
沈氏临盆这天许家人只有她和带着孩子的赵氏在家,其他人都去地里林子里捕捉蝗虫。
蝗虫陆续从土里钻出来,第二波蝗灾来了。
村民们已经非常熟练的捕捉蝗虫,或晒或炒干储存起来当粮食吃。
这一次蝗灾数量明显比上一次少了许多,孩子们甚至有些遗憾,舍不得把蝗虫拿来喂鸡鸭。
赵氏调养了一阵子有了奶水,能自己奶孩子。
她刚把孩子奶好准备洗一洗尿布,听到西屋发出一声沉闷声,似有东西掉地上,紧接着是沈氏的惨叫。
算算日子沈氏就是这两天生。
赵氏扯着嘴角冷笑了声,转身回屋把孩子遮挡好,去村里串门子。
拜沈氏所赐,她差点一尸两命,和孩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她再也不能生了,孩子也有早夭的可能。
她不对沈氏动手,但也不会帮沈氏。
巴不得沈氏也尝尝当初她所受过的痛苦。
赵氏关上房门走的干脆利落。
许家的新房盖在南边的山脚,离村子有点距离。
沈氏的呼救声无法传到村里。
等许家人回到家她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
许大盼着这个孩子盼了许久,即便是女孩儿他也不嫌弃。
沈氏独自一人生下孩子他心里有愧,瞧着地上一滩血和婴儿稚嫩的小脸,对她的恨意淡了些。
心想,若是沈氏能改一改,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继续跟她过下去。
“相公,我差点就死了,赵氏明明在家,听到我呼救就跑了,我是对不起她,可她也不是好人啊。”
沈氏面色憔悴地抓着赵氏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
生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头,有这个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赵氏。
许大沉默了良久说:“将心比心,若我是二弟和二弟妹,这个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过几日你就回娘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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