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显都是有备而来。
秋景禄有那么老实吗?不会的,他有一万种方式脱身,可他没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能说明,秋景禄是故意的。
苏茗月看了眼站在大殿中的宗主,他脊背微弓,脸上是未退却的怒色,眼底是化不开的沧桑,本四十多岁的样貌,此刻看起来好似老了十岁,几天前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了踪影。
风鬼崖底,秋景禄跪坐在地,身下是巨大阵盘,身上是粗重铁链,无数鬼物从阵盘中冲出,穿透他的身体,撕咬他的魂体。
他垂着头,墨发随意散落,顺着他破败的红衣盘旋在阵盘下。
感觉到苏茗月的气息,他唇角勾起,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
眼前落天青色裙摆,被罡风拉扯出水波一样的弧度,他缓缓抬头,师姐面无表情的俯视他。
眼底是淡漠,唇角是冷然。
他心微沉。
“秋景禄,人是你杀的吗?”
他唇角复又挂起笑,“不是。”
他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振翅而飞的蝴蝶,浓黑鬼物肆意穿梭他的身体,汲取他的生命力。
苏茗月粗略扫一眼,便知这阵盘是转移阵,转移的多半是思过崖的无法消弭的鬼物。
她大概拼凑出事情原委,秋景禄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给温锦书,宗主为了能够夺得万宗大比魁首选择隐瞒,因为秋景禄虽然年龄尚小但实力不低,地阶符箓师在九州,现在应该说是十四州了,在十四州称得上一句翘楚。
但这样的结果明显不是冥界其他王愿意看到的,于是有了栽赃的戏码。
典型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可是秋景禄为什么不自证呢?
她微微弯腰,问他,“你想做什么?”
秋景禄仰头看她,嘴角笑意越来越大,直到抑制不住,大笑出声,与此同时,阵法亮起,无数鬼手从其中伸出,握住苏茗月的脚踝。
他缓缓站起身,铁链化作流光消失,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师姐,哪也不去了,陪着我好不好?”
苏茗月淡漠的看着他,“你觉得你能困住我?”
秋景禄笑得开心,“本来只有七分把握,但师姐。”
他换上担忧神色,“你受伤了呀。”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额头贴上她的,“怎么搞得,又受伤了,你总是受伤。”
他缓缓将唇贴近她的唇畔,被她扭头躲开,他动作一滞,又若无其事将她的脸扳过来,“别拒绝我,师姐。”
语气染上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偏执。
噗的一声,他身形猛一颤,不可置信的低头,一把唐刀穿透他的腹部,血喷涌而出,他的痛苦在这一瞬间翻涌至全身。
“怎么...可能。”
“秋景禄,你对我一无所知。”
以为一个禁灵阵法就能压住她?天真。
秋景禄缓缓失去意识,靠着她的肩膀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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