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那时候吧？”
陆明知忽然开口。
应乐一怔。
明明是有过苦难的童年，还有那次让她性格大变的落水遭遇，可是此刻，应乐觉得自己说不出不喜欢的字眼。
沉默良久，她才缓缓点头承认。
“挺喜欢的。”
“再跟我说说做炮竹的事情！”陆明知对这个很感兴趣。尽管每年过年，他家里放不了几桶烟花。
“没什么好讲的，对于同龄的小孩子，只有放炮的时候好玩，小时候，做面糊卷纸筒，都要帮大人一起干，很辛苦的。”
想到什么，应乐一顿，“还有，装火药的那天，是整个村子里气氛最难捱的时候，我很小的时候，就亲眼见到有一家人在太阳底下装火药，被炸的房子都倒了，一个人飞上天。”
陆明知惊讶的噗通一声，抵在脑后的双手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倒在地上。
“人没事吧？”
“那一次死了一个，后来也出过大大小小的事情，被炸的断手的，村里还有人是遭遇事故后残疾的。”
“这么危险啊！”陆明知深吸一口气，已经没有了刚听时的兴奋。
原来，这是一种不得不做的苦难。
“那你还喜欢烟花吗？”他小心的问，怕应乐其实有什么阴影。
应乐一巴掌盖住他的脸，挡住了光线，也挡住了那探究的视线。
“喜欢啊，烟花炸开多漂亮，虽然短暂，但是那也是一种人造的美丽，我们不能否认。”
“而且，它越响，越美丽，越短暂，给人留下的印象，反而越深刻，很多人的美好记忆里，都有烟花啊。”
陆明知一把抓开那只挡住自己光线的手，“我的问题你没有回答，别逃避，乐乐！”
应乐无奈，看进那双关切的眼睛里。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暗夜星空感觉，她微微移开视线，“后来，这种私人作坊似的村集体产业，就被叫停了。”
“所以，你别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后来，应乐又讲了很多身下草地的故事，关于春天，她和小朋友们一起来割野菜，那时候，苜蓿刚从土里冒出一小揪揪，就被大家剜回家。
“很香的，凉拌，还是包饺子，或者炒菜，用炝锅的做法做出来，会比很多青菜好吃。”
讲着讲着，应乐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口水，一抬头，就看到正盯着自己馋猫样偷笑的男人。
“笑我？”
“没有！”陆明知嘴上否认，头却是点的很勤快。
应乐眼疾手快，手上扯下身旁一把苜蓿草，全部往陆明知脸上丢去。
陆明知连忙躲开，还是被她糊了一脸，嘴里呸呸的吐着草叶子。
然后两人坏笑着对视的一瞬间，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朝着对方伸过去。
“别跑！”嘴里喊着别跑，应乐反而转身跑的很迅速，从地上起身的一瞬间，在陆明知眼里，就像一只活泼的兔子，动作敏捷无比。
陆明知自然不甘示弱，赶紧追上去。
“应乐！你别跑！”
应乐跳过一个下坡的小坑，回头朝他扮鬼脸，“就不！”
陆明知看得都有点恍惚，这种野性的气质，很久没有再应乐身上展示，在这个她出身的山上，她才有一丝放松，让那种感觉自然而然的显露。
“你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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