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解则是趁着这个时候张罗着去街面上采购了一车的东西,在胡镛走的时候,嘱咐他:“一小部分是自己送的,大部分是师傅送的。”

这一次胡镛再没有推辞,平静地笑纳了。

另一边代素娥估计的很准确,双庆县内火器材料的采办不出两个时辰都办完了,就连有些已经停业休假的都找到掌柜的家里,把需要的材料买了来。而另外的四路人马,则是两天后才回来,买到的东西还没有代素娥这边齐全实惠。

但是裴解依然很高兴,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走去。

“我们这银子会不会花费的太厉害了?”丁衣翻看着账本对着裴解嘀咕——这段时间裴解的各项支出,要么是建昌县的灵宝阁出的,要么是当年的梁王,现在的昭圣帝或送的、或赐的。

裴解接过账本默默地翻看了一会儿,虽然不十分了解,但是大概情况已经熟悉了。看着收支之间的巨大赤字,她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不怕,总会有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地给我们还回来。你开开心心地过年就好。”

“你觉得你阿兄能在月内制造出能炸掉整座蒲渠山的火器吗?”裴解问丁衣。

“当然不能。”丁衣想都不想地回答。

裴解哈哈大笑:“我也觉得不能。”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这样要求?”丁衣好奇地问,就连闭目养神地董小英都睁开了眼睛。

倒是木讷地彭俭,一边双眼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竹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对于没本事的人,如果你给的压力不够,他们就会滋生懒惰,得过且过;对于有本事的人,如果你给的压力不够,他会觉得你在轻视他。所以,如果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足够有能力,都先给他一个比较重的目标才好。”

“我真搞不懂,他是怎么用这拥有看起来如同孩子一般纯真的眼睛的头颅,来思考这简直如地狱的恶鬼一般的想法的。”丁衣看着彭俭唏嘘不已。

“男人就是这样的。”董小英一边继续闭目养神,一边懒懒地说。

“董娘子此言差矣。你当说,”彭俭难得地把手中的竹简从眼前移开,对着董小英极认真地说:“强者都是这样的。”

董小英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代素娥则是沉吟玩味良久才说:“原来我总以为我在御男人这件事上颇有心得,内心少不了有种不可一世地傲然。

后来在山上遇到魏白,经过很久和他混熟了之后,见到了他的太平御术,才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状元郎,这世上的花并非只有我一家的香。

今日听到彭小官人这话,虽然不是艰深的御人要诀,甚至透着显而易见地青涩质朴,却如遭当头棒喝一般,因为彭小官人这番话,虽然不艰涩深奥,却带着坦荡与正气,带人进入了一片宏阔高广的空间。

原来这个世界很公平。所有的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不过都是井底之蛙地孤芳自赏罢了。当我们地眼界足够宽广,我不仅觉得世界很公平,甚至觉得上天是偏爱我的。”

这番话说完,裴解和丁衣都是一愣,随即和代素娥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只董小英无动于衷地继续闭目养神,彭俭莫名其妙地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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