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直接拿过来道:“钟县令,此间事宜交由你处置。我与师兄需仔细研读这案牍,以探此案背后深意。”
钟县令连连应允,遣散无关人等。
闻昌晟似遭重创,亦不愿在此多留,声称案情已明,欲先为义父收敛尸身,以尽孝道。
方宁眉头微挑,朝邵夫子使了个眼色。
邵夫子立时隐于暗处,悄然跟在闻昌晟身后。
夜色深重,万籁俱寂,守门衙役神情渐疲,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
迷糊之中,忽见沈昱一人从暗处走来,表情严肃非常,不富先前儒雅之姿。
衙役忙振作精神,行礼道:“沈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沈昱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神色竟有几分骇人,“剥皮案牵连甚广,本官与方大人已有新发现,需带闻如意去大堂审问。”
衙役不敢怠慢,忙将闻如意带了出来。
闻如意失魂落魄、目光呆滞,默默跟在沈昱身后,未留意前方之人突然停下脚步,一个不察竟撞了上去。
她低呼一声,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一双强有力的手迅速将她扶住,耳边旋即响起一道熟稔至极的声音,“如意,是我。”
闻如意心头微颤,慌乱抬首,对上一双熟悉无比的双眸。
她又惊又喜,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觉方才还跟在他们身边的衙役不知何时已被甩开。
“凤声!你怎么来了?你快走!”
凤声紧握闻如意手腕,沉声道:“不,我们一起走。现在已无人可摆布我们了,我带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忽然,一道悠扬女声缓缓响起,“露重风寒,二位这是想走去哪?”
刹那间,原本寂静之地火光骤起,众多衙役自暗影中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
方宁自人群中缓步而出,对着那张与沈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笑道:“原来传闻中的剥皮鬼竟精通易容术,不过我师兄的神韵岂轻易可摹?你说是吧,闻公子?又或是凤声?”
凤声护闻如意于身后,见方宁从容不迫,心知已中其计,颓然垂首,“大人既已洞悉,何须多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宁言辞诱惑:“你大费周章救闻如意,难道是为了让她与你一同赴死?你若坦诚罪行,或可为她谋一线生机。”
闻如意闻此,心惧声颤,“不,凤声只是担心我才一时鬼迷心窍将我带出来,请诸位大人饶他一命!”
沈昱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闻娘子,别挣扎了。方才我师叔一直跟在凤声身后,他做了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
方宁趁热打铁,“凤声,你还不坦白一切吗?”
凤声惨淡一笑,不忍再瞒,“我与如意情投意合,然门第之隔终难厮守。后我为救如意毁容,闻青山强收我为义子,更名‘闻昌晟’,欲断我的念想,还寻高人为我治脸,然我的脸已难复原貌。我心生恨,求高人授人皮面具之术。然我学艺不精,面具易损,需时常更换。”
方宁眉头紧锁,追问道:“所以两年来你四处作案,皆为搜集人皮制作面具?”
“是也不是,”凤声苦笑,“闻青山知晓我的本事后,胁迫我做了不少不义之事,且许诺若我帮他寻得宝藏,便将如意许配于我。然闻青山背信弃义,欲将如意献于权贵。我忍无可忍,便将他杀了。我脸上这张面具,就是用他的皮所制。”
言罢,凤声猛然将面上面具撕下,露出一张疤痕交错之脸,细看之下,尚有几道新伤,正是杀害闻青山时被抓伤所留。
“看来闻青山亦非善类。”方宁本就疑闻青山和背后寻觅《步天歌》的势力有关,现下更增猜想,道,“师叔、师兄,我要去深查闻青山的书房,此事恐非表面那般简单。”
此言一出,忽闻有人大喊:“走水啦!快救火!”
方宁循声望去,只见起火之处,正是闻青山的书房.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赶去,却见一鬼祟影子正欲逃窜。
邵夫子疾速上前,将人制服,定睛一看,竟是林德贵!
方宁厉声喝问:“你做什么?”
林德贵脸上露出得意之笑,嘴上却道:“大人莫要冤枉老奴,老奴是来救火的。”
沈昱皱眉望着火势,叹道:“师妹,这火太猛,恐怕找不出什么了。”
此时,凤声忽然出声:“我有闻青山的犯罪证据,我可以交给你们,但你们要放了如意。”
方宁正色道:“放心,我们定会护她性命无忧。”
凤声松了口气,无视林德贵杀人的目光,道:“证据藏在我院子里那棵槐树下的石盒里。”
钟县令带人手忙脚乱地灭火。
方宁嘱邵夫子看守嫌犯,和沈昱直奔凤声所说之处,果然找到了一本手册。
手册证实闻青山已被秘考队收编,所害之人,皆为敛财,如宋娘子是为夺其书铺,以便收集《步天歌》相关奇书。
方宁找到闻青山与秘考队往来书信,恍然大悟,“原来刺杀真是闻青山的安排,信中言若招揽失败,我等难离文山县。”
沈昱不禁感慨,“此股势力如此猖獗,必尽快铲除。”
“看。”方宁双眸生亮,从手册封皮的夹层中,取出一张画满奇异符文的纸,正是一张《步天歌》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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