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筷子好使。”曾小倩嘟囔道,“外国厨师就是懒,还要顾客自己动刀。”

大家听了曾小倩的抱怨,开心地笑了。

“这是鹅肝啊?哎呀妈,咋不像我妈煮的,这怪嫩的。”曾小倩吃了块鹅肝,感慨道。

“咦,这田螺颜色咋不一样啊?噢,跟人一样,咱们是黑头发,人家是黄头发。”她将蜗牛认着田螺,兀自发表看法。

钟志远听了扑哧的差点没喷饭,“这是法国蜗牛,顶级名菜,记住了!”

“啊呀妈,蜗牛啊?蜗牛能能吃吗?”曾小倩头摇得拔浪鼓般,想到水缸底下的蜗牛,粘粘得鼻涕似的,怪恶心。

在场的都没有吃过蜗牛,包括阿琳娜。

“能吃吗?”钟志远好笑地看了眼曾小倩,用钳子夹起一个蜗牛,再用双齿叉子慢慢将蜗牛肉从壳中取出,在调味汁上蘸了蘸,美美地吃了起来。

“你以为是你家墙角的蜗牛啊?”钟志远吃着,还不忘损人。

姑娘们吃吃地笑,都学着夹起蜗牛来。

吃着美食,曾小倩眼睛还满世界的转,这地方实在富丽。

“唉,你们看,那是不是《芙蓉镇》里的演员?!”

曾小倩压低着声音,抑制止兴奋地说。

大家都好奇地看过去,钟志远也抬眼望去,果然,很熟悉的两张脸。

两个狗男女,一对黑夫妻,嘿,电影里说的,好像放在他们身上也对得上,那个女演员是有老公的,现在他们在谈恋爱。女的比男的大不少吧,一轮?开了明星姐弟恋先河啊!

“我们要不要去要个签名?”唐婉婷兴奋地说。

“不好吧?”李雨菲弱弱地说。

“不要去打扰人家,不合适!”钟志远对她们说,脸上是嘲笑,把“不合适”说得很重。

这时,一个高高盘发、雍容华贵的女人,穿着一件非常有设计感的抹胸裙,出现在餐厅。她轻柔地与每一桌的客人问好,给每个人一个温柔的微笑,如春风细雨,融化人心。

这个华服的女人,放在大街上,好像是从另外一个时空空降而来。

“Madame宋!”

钟志远心里叫了声。

这女人正是马克西姆餐厅的中方主人,被称为中国的时尚教母。

突然遇见传说中的女人,钟志远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崇拜。

Madame宋和《芙蓉镇》的男女演员很熟稔的样子,他们遥遥地举手招呼。

“噫,你们是花儿模特吗?”

Madame宋转过身来,走到这边,好像认出了花儿模特,惊喜地叫了出来。

花儿模特们矜持地微笑着,她们还没有习惯被人们当名人认出来。

“你们的台步走得真好,是在哪学的?”

Madame宋非常感兴趣地问,一屁股坐下来,正对着叶小雨,边上是钟志远。

叶小雨笑着看向钟志远,“他!”

“他?!”

Madame宋怀疑地打量着钟志远,不敢相信。

“是我,Madame宋!”

“你认识我?!”

Madame宋更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他,脑子里回想,这是谁?

认识的人都尊她一声“Madame宋”。

钟志远嘴角展开一抹笑,“虽然未曾谋面,但神交已久。”

说完,自己都觉得老气横秋,嘿嘿地笑了。

Madame宋妩媚一笑,说了声:“小男孩!”声音亲昵,钟志远心都酥了。

Madame宋没想到,钟志远还真是一个模特训练大家,他讲的站墙,含筷子顶书本之类的训练 方法,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为宣传皮尔·卡丹服装,从卖菜的,挡车的等人群中挑选身材高大的组建了自己的模特队,没有培训经验,就照着录像学。

没想到,钟志远竟然有一套科学有效的训练办法。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没了年龄边界感,从服装,聊到影视,从国内聊到国外,十分投机。

这时,工作人员将餐厅中间的地毯掀开,快速地搭建起了一个临时舞台。

“这舞台有意思,有演出?”钟志远好奇地问。

“是啊,每周都会有一到两场演唱,今天你赶巧了。”Madame宋说。

钟志远想起一句话“摇滚不接近人民,它只接近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是为数不多的为摇滚歌手提供表演舞台的餐厅。

果然,接连两名歌手登台演唱,歌风摇滚,不过,歌词还不太能打动人心。

钟志远忽然记起,网上说,崔建的《一无所有》最早就是在马克西姆唱响的,那首《花房姑娘》就是写给Madame宋的女儿的,后来成了他的老婆。

听着摇滚,餐厅气氛浓烈。

钟志远心里起了恶搞的心,想去唱《一无所有》。

最后,虽然克制了《一无所有》的诱惑,还是没有抵挡住摇滚的魅力。

“我来一首!”

演唱间歇,钟志远对Madame宋说。

Madame宋不曾想钟志远还会唱歌,立即鼓起掌来。

花儿模特们,不顾餐厅礼节,拼命地鼓掌。

钟志远上台,拿起吉它,轻拨几下,感情饱满地吟唱起来: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留下许多情

不管你爱与不爱

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 night in 北京

你可别喝太多酒

走在崇文门外

没有人不动真情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

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

怕走到了崇文门

不想再问你

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

你能否归来嘛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

想捧在胸口

能不放就不放

……

钟志远只唱了个简版的《One night in 北京》,但保留了歌曲的风格,还故意把“地安门”改成了“崇文门”。

摇滚里揉进了国粹京剧的唱腔,现场懂音乐的人,都惊掉了下巴,那几个请来的歌手,全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台上演唱的钟志远,石像般静止着。

Madame宋的眼睛放着光,她听到了“崇文门”,感觉这歌就是写马克西姆餐厅的,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钟志远,充满欣赏。

她对未出名的歌手从来都有提携之心,今晚,钟志远给她惊喜太大。

“你叫什么名字?”

Madame宋问,有了进一步了解这个年青人的兴趣。

“小可钟志远。”

“钟志远?”

Madame宋眼睛眯了起来,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叶小雨笑着插话:“诗和远方。”

一句话提醒了Madame宋,她指着钟志远惊喜地问:“是你?”

马克西姆餐厅也是作家诗人的沙龙地,Madame宋听他们聊到钟志远,不想,今日见到,竟是如此丰朗有才的青年,心里的感觉是震惊。

“他们说你的诗很阳光,不过,我只记得你说的话,‘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我觉得这句话比你的诗更出名。”

Madame宋说完咯咯地笑了。

钟志远一脑门子的黑线,无法反驳。

“有人说,花儿女装是中国的皮尔·卡丹,您怎么看?”钟志远问,眼角含着调侃的笑。

Madame宋挑眉一笑,“噢?巧啊,我是正宗的皮尔·卡丹!”

“失敬,失敬!”

钟志远笑道,他当然知道Madame宋是皮尔·卡丹中国代理人。

Madame宋莞儿一笑:“中国这么大,容得下两个皮尔·卡丹!”

真是教母级人物,胸襟就是宽阔。

女人头发长,见识也长啊!

想到那个女诗人说,男人的见识像屌一样短,钟志远内心噗地笑了。

你信吗?“老天爷,下屌吧,操死我吧”也是诗句。

生殖器都进了殿堂,诗歌死在了八零后。

“如果有幸,我们可以联袂合作!”钟志远真诚地说。

“为什么不呢?”Madame宋颇有含义地看了钟志远一眼,“你们在北京有什么事,尽可以开口。”

Madame宋真是豪爽的人。

钟志远心里十足的尊敬。

然后,他一点不客气。

对于豪爽的人,报之以豪爽。

“还真有事,嘿……”钟志远难为情地说。

“说,姐在政商文艺圈还是有人缘的!”Madame宋坐直了身子对钟志远说。

“就是想在央视投广告。”

“这算什么事?让人赚钱的好事呀。”

Madame宋不解地说,这事有什么为难的?

“噢,你想要个好价钱?”Madame宋猜度着,眼睛瞟了钟志远一眼。

钟志远害羞地点头,表示你猜对了。

真实原因,自然不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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