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没带眼镜看不清,虚起眼睛努力盯着苟明之白花花的酮体,被惊掉下巴。
“苟先生你、你干什么呢这是?平时不是总要求我们衣着得体言行规范吗,只许周官放火啊?”
苟明之眼眸微弯,随意搪塞:“凉快。”
缚宁指背撑着额头,眼皮开始打架,声音很低,夹杂着鼻音。
“别废话了,快给他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顺便把药抹上,免得破相。”
“好,我这就看看。”家庭医生点点头,打算动手先用生理盐水给人冲洗伤口。
苟明之瞄了缚宁一眼,柔声询问。
“阿宁,不如你帮我弄吧?”
“我又不是医生,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缚宁抬起眼皮,目光凉薄,依旧城墙高筑,心如磐石:“你最好老实点儿,别逼我扇你。”
“真可惜...”苟明之低叹。
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所产生的轻微痛感和曾经鞭子抽打脊背的剧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背上那种皮开肉绽的滋味直到如今还依旧清晰。
不过现在与以前不同,他在这里定居,也将和缚宁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缚宁看看他浅笑依旧的脸,眼神落到他光裸的脊背上,淡淡问道。
“不痛吗?”
“你说这个吗?”苟明之指指自己脸上已经被清理好的伤口:“别担心,没什么感觉的。”
缚宁对上他视线,琉璃般的眼珠子在蛊惑着人吐露真言。
“我指的什么你不知道么?别一而再再而三得来考验我的耐心。”
等脸上的伤口被重新用纱布包好,苟明之倚住沙发低笑,脊背上的疤痕也被遮挡。
可是背上的那种异样感就像被长针洞穿的水果一样。
过上一段时间,果皮看似封口结痂,可惜里面依旧是烂的。
家庭医生利落地收捡好医疗用品,拎上药箱,适时插嘴:“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二位也...早点休息。”
没等人回应,他已经快步走出大厅。
苟明之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站起身,弯腰把缚宁从沙发上捞起来,让人坐在自己臂弯上,鼻尖抵在她锁骨处。
积攒了一整天的不安终将如飓风一样卷土重来。
“痛,我好痛。”苟明之低声喃喃,像只恳求安慰的大狗:“我要怎么样才能不痛,我又要怎么样才算好?”
起初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好。
明明已经按母亲的要求尽力去做,即使他反感那些假模假式的礼节和待人接物的方式,他不是依旧在努力去做吗?
所以他慢慢开始怀疑,到底是他不够好,还是母亲太贪心?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也明白了自己被祖父祖母厌弃的真正原因。
什么未婚先孕,什么非婚子,都是幌子。
舅舅不单是舅舅,舅舅是父亲,更是母亲的登天梯。
而他,则是被摆在谈判桌上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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