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京城之上。陈靖宇隐匿于丞相府的暗影之中,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如雷的心跳平复。他猫着腰,每一步都踏得极为小心,脚步轻盈却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京城的夜,黑得浓稠,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墨汁,似乎能将一切吞噬。天边偶尔划过的闪电,如同一把转瞬即逝的利刃,短暂地划破黑暗,照亮他前行的艰难之路。惊雷炸响,震得檐下的雀鸟惊飞四散,可这巨响丝毫没能打乱陈靖宇的步伐,他的眼神坚定,那是对太原城百姓的深切牵挂,对使命的忠诚守护。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几处巡逻的守卫,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石板缝隙间,竭力不发出一丝声响。守卫们的脚步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沉重,每一次靠近,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陈靖宇心上,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屏气敛息,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被察觉。待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敢微微挪动脚步,继续前行。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见到丞相,求得援军,拯救太原城。凭借多年战场积累的敏锐直觉与过人胆识,他一次次巧妙地避开了守卫的巡查,向着书房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终于,他来到了书房的窗外。屋内透出昏黄黯淡的灯光,在这漆黑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宛如黑暗中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透过窗户,陈靖宇看到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身形和丞相王永恩极其相似,身着丞相的华服。他来不及多想,手紧紧握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猛地推开窗户,翻身跃进屋内。
双脚刚一落地,陈靖宇瞬间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扑通”一声跪下,头深深地低着,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丞相大人,末将陈靖宇,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夜闯丞相府,恳请丞相恕罪!”此刻,他的眼中满是忐忑,既担心丞相的怪罪,又害怕耽误了太原城的救援时机。
那人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背对着他。陈靖宇顿了顿,心急如焚,急切地说道:“丞相,末将自知罪孽深重,但太原城的危急状况已刻不容缓。末将多次求见丞相,却被拒之门外,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说着,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与焦急,眼眶中甚至隐隐泛起了泪光,“丞相,太原城危在旦夕啊!金兵攻势猛烈,每日都有新一轮的攻城,他们的投石车不断地向城内投掷巨石,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震碎。城墙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我们虽拼死抵抗,可兵力悬殊,城中士兵死伤过半,鲜血染红了护城河。物资也即将耗尽,粮草仅够支撑短短数日,将士们每日都在饿着肚子战斗。城中百姓在金兵的铁蹄下苦苦挣扎,每日都有无数无辜生命消逝,街头巷尾满是哭声与惨叫,那凄惨的景象让人肝肠寸断。李昂和一众武林高手与我军将士并肩作战,他们不顾生死,舍生忘死,可如今也已疲惫不堪,身上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守着每一寸土地。丞相,太原城的存亡就在您一念之间,恳请您速速发兵支援,救救太原城的百姓,救救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回忆起太原城的惨状,陈靖宇眼眶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脸上满是对太原城百姓的愧疚与担忧。
那人依旧沉默,陈靖宇的情绪愈发激动,向前膝行一步,膝盖在地面上摩擦,传来一阵刺痛,他却浑然不觉:“丞相,太原城的百姓等不起啊!他们每日都在盼望着援军的到来,每耽搁一刻,就有更多的百姓失去生命,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当初您承诺会派援军,将士们和百姓们都对您寄予厚望,把这当作最后的希望。如今却迟迟不见援军的影子,大家的心中满是绝望,甚至开始有人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丞相,恳请您看在太原城百姓的份上,看在那些为了守护家国而牺牲的将士们的份上,尽快出兵吧!”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仿佛在黑暗中拼命挣扎,却找不到一丝光明。
许久,那人才缓缓开口:“陈将军,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那丞相为何还不发兵?”陈靖宇焦急地追问,声音中满是不解与愤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一声冷笑,这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进陈靖宇的心里。紧接着,他缓缓转过身,嘴里叫了一声:“陈将军。”
陈靖宇下意识地抬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嘴巴微张,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丞相王永恩!
“你……你是谁?为何穿着丞相的衣服?丞相呢?”陈靖宇的声音中带着警惕,迅速站起身,手不自觉地握住剑柄,剑鞘与剑身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陈靖宇知道自己受骗了,心中暗叫不好,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猛地转身,朝着窗户的方向冲去,想要逃出这个陷阱。然而,他的脚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不好,中计了!”陈靖宇心中一沉,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可还没等他靠近窗户,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大批手持利刃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陈靖宇被重重包围,他背靠着墙壁,手中紧握着剑,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牙关紧咬,脸上写满了不屈。士兵们一步一步逼近,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死神。陈靖宇挥舞着手中的剑,左劈右砍,剑身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他的眼神坚定,紧盯每一个敌人,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可士兵们的数量太多了,包围圈越来越小,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手臂因不断地挥舞而酸痛,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疲惫。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仍在拼命挣扎,为了太原城,为了那些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百姓和将士。
打斗中,一名王永恩的手下一个踉跄,腰间的腰牌掉落。年长的士兵眼疾手快,趁机一脚将腰牌勾到身边,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刻着丞相府的标识。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朝着同伴大喊:“他们是丞相府的人!王永恩果然有问题!”众人听闻,心中的愤怒与绝望更甚,可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反而愈发拼命。
最终,在一阵激烈的搏斗后,陈靖宇体力不支,被士兵们制服。他被按倒在地,双手被紧紧束缚,心中满是绝望,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知道,自己这一遭不仅没能为太原城争取到援军,还陷入了敌人的圈套,而太原城的命运,此刻更是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金兵的铁蹄踏碎。
陈靖宇被士兵们押着,一路推搡着来到了丞相王永恩的面前。王永恩端坐在太师椅上,看到陈靖宇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将军,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丞相府,还妄图逼迫本相发兵?”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眼神里满是不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翘起二郎腿,仿佛陈靖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丑。
陈靖宇怒目而视,大声吼道:“王永恩,你为何要如此行事?太原城危在旦夕,你身为丞相,却坐视不理,你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吗?”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双手握拳,指节泛白,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冷漠的人烧成灰烬。
王永恩却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加肆意,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陈靖宇,你太天真了。这天下局势,岂是你能理解的?太原城的死活,与我何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冷漠与傲慢,仿佛太原城的生死存亡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靖宇心中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永恩,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你……你竟然如此狠心!那些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怎么能……”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对王永恩的行为感到无比的痛心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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